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200)
薛照任由萧约磨牙,把脸凑过去:“要是嫌硌,换个地方咬?”
“美得你。”萧约松了口,看着近在咫尺薄而艳的唇咽了咽口水,按下飘摇的心神谈正事,“昨日誓师,你目睹了全程对不对?”
薛照身子微僵,默然片刻才“嗯”了一声。
萧约攀着薛照肩膀半坐起来,倚在他怀里,贴着薛照身上的新旧伤痕:“有没有想过阻拦,或是再救他一次,毕竟……”
又是很久的沉默之后,薛照说:“如果我说动摇过,栖梧会觉得我软弱吗?”
萧约后背贴着薛照胸膛,触感暖热甚至于灼烫。那颗急促跳动的心脏善良又勇敢,更重要的是,满心都是萧约,视萧约为神明。
薛照双臂环着萧约腰身,萧约掌心覆在他交握的手背上,小声道:“哪里软弱了,一点也不软,真的很硌人……”
薛照失笑,握紧了爱人的手:“谢殿下夸奖,以后再接再厉……我心里闪过念头,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我欠他的命,早就还过了。”
萧约垂眸:“听到传闻的那晚,我想,你一定是假死,如此你便不用直面梁王的结局。就算梁王罪大恶极,也不该由你来亲手处决,否则太便宜了他,又对你太过残忍。所以我选择留下来,经我的手,等于是你亲自报仇解恨。”
薛照苦笑:“栖梧是真疼我。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郡主遇劫,但对方连营帐都没能出去便被我斩杀,然后我顺势放出消息说郡主已被陈国兵将掳走,让梁王以为计划成行,我则隐遁暗处,安抚边境之后迅速返京。”
“这么短的时间返回,你是日夜兼程片刻没歇?”萧约问。
薛照笑道:“并不显疲态吧?”
萧约脸颊通红:“说正事呢,今日是一滴也没有了,没见过霸王硬侍寝的。”
薛照:“那明日呢?”
“再说我把你踢下去。”萧约手肘戳他,“来日方长……梁王重伤,就算倾尽全国之力医治,恐怕也撑不过一两日。新旧交替还有一场忙,我们什么时候走?”
薛照道:“越早越好,但我想明日进宫一趟。”
萧约:“何必呢?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梁王大概与众不同。把你母亲挪出王陵和你父亲合葬的事,不经过他,也能办妥。”
萧约说着转头在薛照下颌蜻蜓点水似的一吻:“你的殿下就算僭越,也要帮你达成心愿。”
“不知我是上辈子修了什么德行,苦尽甘来能甘甜至此。”薛照扣着萧约后脑延长了这个吻,“我有法子把母亲挪出来,你不用操心。”
“我去见梁王最后一面,并不指望他幡然悔悟,只是想彻底同以往作别。过去近二十年,梁王对我的优待意图并不纯粹,但也不是完全作假,所以我劝阻过几次,希望他能悬崖勒马,至少保住一条性命。可他执迷不悟,我算是仁至义尽了,问心无愧。他本该向天下谢罪,更何况,还欠着薛家那么多条性命的血债。所以,返回奉安之后我到了遇龙湖边,但只是默然旁观,看着他因为自己的野心和狂妄重伤。明日进宫,也是同样。”
萧约贴着薛照额头:“好,我不拦着你进宫,但你也要答应我,别冲动。不要因为不值当的人做出伤害自身的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要好好的。”
薛照笑意缱绻,“嗯”了一声:“本来就是凭香味才得栖梧青睐,我不会杀他,脏了自己的手。”
“知道就好。”萧约和薛照十指相扣,“你记住,我不管薛照是谁的儿子谁的臣下,只知道你是我的结发之人,我的香饽饽俏郎君,要和我白头到老的正宫皇后。”
“遵命。”薛照将萧约揽在怀里。
两人相拥,萧约望着地面的碎玻璃轻叹一声:“这场风波终于尘埃落定了。梁王知道陈国能产玻璃,觉得那不过是和琉璃差不多的用来观赏的玩意。梁王也知道甘油可以用来防皴防冻,比世上现有的所有药膏都好用。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用单薄轻脆的玻璃将温润无害的甘油再反应加工,能制出威力多么巨大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填在赑屃之中,稍加碰撞,便会爆裂。”
“而这,也不过只是陈国众多攻防手段里微不足道的一项。”萧约道,“看似瞬间制敌宛如神迹,其实历经了许多代、许多年能人异士的苦心钻研。静水流深,陈国貌似内忧外患,实际上其国力完全不是他国可能比拟。梁王以为广招兵马就能背水一战,夜郎自大螳臂当车,下场早已注定。他挥出的那一刀,断送的其实是他自己的性命。”
薛照点头:“若不是裴楚蓝曾当面演示,我也不敢相信,一点黏稠的液体就能杀人于瞬息之间。陈国,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薛照只是随口感叹,并不觉得萧约能给出答案,但萧约沉思了片刻应道:“大概是很类似我从前生活世界的地方。”
“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约转身和薛照面对面,先前一直犹豫要不要对他说明自己的真实来历,如今决定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薛照,其实我和你原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时空……你会因为我是来自异世而怕我吗?会不会觉得我是邪祟野鬼?”
薛照一时间难以消化萧约所讲的许多新奇东西,但他关注的重点只是:“你还会回去吗?”
萧约本想直接摇头说不会,就算他想也没法回去,就算能回去也一定会带着薛照,否则岂不是成了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