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择枝(50)
初时,顾清嘉只想用行动让她知道,有些尝试,不该妄下评判。
可莽撞厮缠间,他品尝到甜头,理智便开始失去掌控,想要更多。
良久,许菱玉嘤咛一声,赧然别开脸,大口大口喘气。
她抿抿发麻的唇瓣,终于转变认知,原来话本子里写的,都是真实感受。
还不止,她甚至会浑身发热,因呼吸不畅而脱力。
“甜的。”顾清嘉指腹轻压着她明显加速的脉搏,感受着她腕间滋生的热意,凝着她润泽娇艳的唇瓣,轻道。
他嗓音不复平日里清润,莫名蛊惑人。
许菱玉听着,只觉耳膜发痒,想抓抓。
她抬手捏捏耳廓,又觉自己这般情态太没出息了些,竟落于下风。
蓦地,她抬起眸子,故作倜傥从容,睨着顾清嘉:“那是我吃过玉带糕的缘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她不着痕迹挣挣手腕
顾清嘉松开她,顺势坐到她身侧:“还有吗?我也尝尝,饿坏了。”
他嗓音恢复了些,语气温和如常。
可他眼中含笑,凝着她的眼神盛着不同于往日的柔色,许菱玉没来由多想了。
她刚缓和些的面颊,登时又烧得泛红,赧然避开他的视线,倾身唤金钿:“金钿,那玉带糕,你是不是收起了些?”
“不急,回去再说,当心你腰上的伤。”
金钿回身,未及应话,便从落下一半的车帷下,看到姑爷将掌心扶在小姐腰侧,小心呵护的姿态。
方才马车里的话,她听得不太真切,一直为小姐担心着。
眼下看来,还是她家小姐有法子,再难的处境被小姐遇到,似乎都不算什么。
金钿扬起的唇角,半晌没落下来,窃窃忍笑。
长缨不知她在想什么,忍不住问:“有什么高兴的事么?说出来听听。”
“说了你也不懂。”金钿笑着,没解释。
下了马车,已是月上中宵。
平日里,这个时辰,芹姨早睡熟了。
金钿轻轻推开院门,顾清嘉扶着许菱玉,一行四人轻手轻脚进去。
一进院,却发现芹姨房里的灯还亮着一盏。
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芹姨隔窗问:“阿玉,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许菱玉忙应:“芹姨,是我,我们都回来了,您快歇息吧。”
“就会贪玩。”芹姨笑骂一句,准备起身披衣,“可吃了没有?我去给你们再煮些吃的。”
“不用。”许菱玉忙止住她,“都在外头吃过了。”
芹姨应声,又躺回去。
那屋里没了动静,许菱玉才和顾清嘉相携回房。
金钿没跟进去,在门槛外止步,压低声音道:“伤药在博古架第三层的填漆匣子里,奴婢去备些热水。”
言毕,拉着长缨去了灶房:“你过来帮我添柴!”
许菱玉猜测,定是金钿这丫头捉狭,见她与秀才今日稀里糊涂更胜从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趁热打铁。
她望望灶房里的火光,不由失笑,转身往里走。
博古架就在书案后,她立在架子旁,抬手去取金钿说的填漆匣子。
手刚抬起些,便被身后那人按住,顺势将她圈入怀中。
匣子取下来,放到书案上,顾清嘉才松开她。
侧身过,案头烛台点亮。
屋子里亮起来,映照在秀才清俊无双的眉眼侧脸,许菱玉仍觉得不真实,像是在梦里。
秀才怎么一夕之间转了性?
明明杨柯说的那些,让她主动试探的法子,她还没怎么实施啊?
敢情她花了二十两银子,认认真真偷师,到头来还不如一个临时起意的轻吻管用?
早知如此,看话本子的那晚,她就该更豁出去些,直截了当把秀才揪住,还能省下二十两银子。
许菱玉抿抿唇,有些心疼银子了。
她是不缺那点儿银子,可花得冤枉啊。
“秀才,你明日不会再变回去吧?”许菱玉略显苦恼地问。
“嗯?”顾清嘉刚打开匣子,取出贴有纸笺的药膏瓷瓶,笑着轻捏了一下许菱玉雪腻的脸颊,“又说傻话。”
“让我瞧瞧你的伤。”顾清嘉勾过一张锦凳,坐到她面前,盯着她腰受伤的一侧道。
“啊?你当真要看?还要亲手替我上药?”许菱玉惊愕不已。
不会吧?秀才一旦开窍,怎么接受能力突飞猛进,让她都追不上?
她只不过想亲亲他,他怎么就想骗她宽衣解带呢?
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成亲后,倒是都会坦诚相见,可许菱玉想不明白,那样有什么意思?她还是更习惯穿着寝衣睡觉。
更何况,她会不好意思啊!
除了服侍她沐洗的金钿,还有小时候照顾她的芹姨,还没旁人瞧过她的身子呢。
“你不愿意?”顾清嘉端凝着她,暗暗猜测她漂亮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在军中时,也曾进医帐关心伤患,略通医理,只是想替她看看伤势,是涂药膏就行,还是需要请大夫。
可当他余光瞥见许菱玉腰间丝绦系带,忽而反应过来,她毕竟不是他手下受伤的兵士,而是女子,与他有夫妻之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女子。
他方才理所当然的话,会不会叫她以为,他在引诱她,做什么旁的事?
“咳。”顾清嘉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猛然起身。
一声清脆的磕碰声,是他将药膏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