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游戏[港](85)
“虞小姐的情况,赞助商都知道了,其中有一个态度不满,让她今晚上饭局当面赔罪道歉。”
“她去了?”
“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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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宝意做好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的准备。
制作人嘛,要不能在各大金主面前能屈能伸,谈何让他们口袋里掏钱。
可虞宝意未曾料到对她发难的,是这位她从未见过的杨姓小少爷。
和她对接的一直是杨家公司下某一线健身产品的外宣部经理,突然换了个人,说钱已经投了,不该花的也花了,现在突然暂停拍摄,要具体谈一谈赔偿问题。
她解释说节目会拍,只是后面要换负责人。
隔着微信,虞宝意都能感受到这位杨少爷的趾高气扬。
他发来一条三十秒的语音。
北方口音很重。
“我告儿你啊,甭管你是什么制作人,老子从不做亏本生意,当初让老子投钱时态度放得忒好,现在亏本了,连面都不敢露了啊?你今晚要不来给爷当面赔罪道歉,你以后啥节目都别想整了!”
虞宝意当然不会信一个中型规模的健身产品公司太子爷可以断了她的职业路,可她已经间接得罪了一个何夫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除了去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已经做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包括这位杨少爷大概率居心不良,抱着与尤羡铭一样的想法。
程霁原想陪她来,被虞宝意拒绝,但以防万一,她让他在楼下等一会,隔十分钟她就发来一条消息,要是超过了二十分钟,他就上来。
已经十五分钟了。
音讯全无。
程霁原没傻到干等多十分钟,当即下车,报警电话都按好了,预备进包厢。
可地还没站稳,他便看到虞宝意慢吞吞地从里头走出,一步一步,失了魂似的。
身后,地上延绵了一串水渍。
“怎么回事?”程霁原冲到她面前,扑面而来一股低劣的酒精气味,“他拿酒泼你啊?”
他越过她准备进去,被虞宝意捉住手臂,“算了,已经处理好了。”
“那也不能这么对你啊!”
“怎么对我?”虞宝意一张唇,就有从额上滑落的酒水进到口腔,苦涩的,“拿钱办事,我没办好,杨少不和我计较,那以后大家还有朋友可以做。”
确实处理好了。
不过当了满桌人的笑话,那位杨少爷先拿语言侮辱了她,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翻了刚好路过她头顶的店员的盘子。
那里装了好几杯酒,全洒到她头上了。
湿了头发和衣服,狼狈不堪,她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
最后玩到没意思,那男人叼着牙签剔牙,用眼神让她滚。
虞宝意旁敲侧击了下,甚至吃了一顿常人难忍的难堪羞辱后,也强调自己可以赔偿损失。最后确定这人肯放过她,不再计较亏钱的事才离开。
关上包厢门,里面哄堂大笑。
她知道自己此刻已如一根绷紧的弦,没敢多逗留,将那阵笑声抛至身后。
可身上的酒水不停划过鼻骨、唇瓣、锁骨、胳膊、手心等一切触感明显的地方,途经之处,都似有一柄刀沿着切开皮肤,渗出细而长的血流。
见到程霁原后,她才把这种感觉压下去一点,神色与身体反应恢复如常。
虞宝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应答任何问题。
她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到车停的位置。
却浑然不觉,斜后方一辆浸没在夜色的车里,有一道阴冷的目光静候已久。
并将她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
无声审视了一遍。
第42章 礼物
虞宝意矮下身, 进车内前不忘说道:“我转你洗车费吧。”
“不用,之前已经准备——你干什么?”
程霁原呵斥来人的同时,虞宝意湿淋淋的胳膊霍然扣上一只手, 酒水冰凉, 反衬得那手的掌温灼热。
她被拽得接连倒退几步, 仓促间,回眸看来人。
侧前方有一盏明亮的街灯, 波及过来的光线笼着霍邵澎整张脸, 如雕刻一样精细,明暗有度,描摹加深了他面上每一道骨,和五官上的每一个表情。
那双眼的深色被滤得淡了些,又透着一种来自无底洞的暗青色, 宛如另一个维度的光束, 无声而强烈地投向她。
程霁原那来自保护虞宝意不受伤害的警惕, 自听到一句微弱的“霍生”后, 变成敌意。
可他不敢表露。
并非不想,而是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 他倏然被一种尚不知从何而来,可清晰到心脏感到重压的莫大差距而打退。
少见的,霍邵澎让虞宝意在自己手中趔趄了几步,直到她的身体完完全全站在他这侧。
可手臂上的施力,仍旧犹如一柄生锈的铁锁。
虞宝意动弹不得。
“点解搞成自给甘样?(为什么弄得自己这样?)”
私下和虞宝意讲话时, 大都用白话(粤语),偶尔会因环境, 或者有别人在而用普通话。
可霍邵澎刻意用了白话。
他知道这个男人听不懂,也是因为听不懂, 他与虞宝意会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无关人等排除在外。
虞宝意显然无暇思考那么多,呆愣愣地撒谎:“不小心撞到别人,酒洒我身上了。”
“什么酒,能全部从你头上洒下来?”霍邵澎毫不留情戳穿她拙劣的谎言。
她眨眨眼,可能有酒水进眼,觉得刺痛,想揉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