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弱摄政王(40)CP+番外
“啊?”扶宽将视线落在李昀的身上,没反应过来,又呆怔地问了一遍,“还,还有这种好事?”
李昀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刀鞘猛地砸向地面的声音。
他一惊,转身看见裴醉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着心口,弯腰吐了一口血,垂着头,额前碎发垂眼,脊背发颤,撑着刀鞘的左手也发抖。
“忘归?!”
李昀飞快地蹲下,左手扶着裴醉的侧脸,轻轻用力向上一抬,便将那人惨白的脸色尽收眼底。
他抬手擦去裴醉唇边的血迹,低声焦急道:“毒发了?”
裴醉眉心紧蹙,身体猛地一颤,撑着刀的手一松,便向前倒进了李昀的怀里。
李昀支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蓦地被扑倒在地,身体压在干柴上,那人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在李昀耳侧喘着,灼热气息夹着血腥味道,硬生生把李昀的脸色蒸得又青又红。
扶宽惊呆了。
“我,我没用力打他啊。”
昨天那个和他打了三十多个回合的人,今日怎么轻轻一掌就倒下了?!
这不是讹人吗?!
第21章 毒发
李昀目色发冷。
今日已经亲眼目睹了裴醉的两次毒发,他心中又恨又疼,却无处发泄,只得用力攥着手掌,指尖将掌心印出了四个深深的月牙血痕。
玄初抱着剑,站在床边,不言不语。
李昀替裴醉擦去鬓边滚落的冷汗,然后搁下手中的巾帕,放下卷起的袖口,缓缓起身,抬手将玄初请到一旁的黄梨木圆凳上。
玄初硬声说了句‘不敢’,站在李昀的对面,仍是死死攥着手中的剑。
“他身上的毒,何时发作?”
“动武,动怒,血气旺盛时。”玄初冷淡道。
“如何解?”
“无解。”玄初挤出两个字。
李昀又听了一遍,只觉得剜心。
“...那他吃的药,是什么?”
“不知道。”玄初硬声道。
李昀还待再问,床上昏迷的人却已经悠悠醒转,苍白着脸,朝李昀道:“...过来。”
“你醒了。”李昀坐到裴醉身边,紧紧攥着他的右手,只觉得再怎么用力都不为过。
裴醉抬起左手,轻轻拍着李昀极用力而指节青白的手掌,轻轻笑了:“你太用力了,元晦。”
李昀手不由得一松,裴醉右手攀上李昀的手掌,将他手心轻轻翻了过来,看清了那人掌心的狼狈。
“你看。”裴醉嗓音喑哑,“昨日勒的血痕还没有好,今日自己怎么又抠成这样?”
“裴忘归。”李昀声音发颤,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吼,“你闭嘴!”
“梁王殿下...失态至此。”裴醉笑着咳嗽,抬手擦去唇边血迹,“有辱斯文。”
李昀气得掉了一滴眼泪,掩饰地擦掉,却留下了藏不住的绯红眼尾。
“好了,这次是真的没什么事了。”裴醉用力拉了一把李昀的手臂,将他抱进自己的身侧,疲惫地闭上了眼,“为兄要睡个三天三夜。”
“我...”
“你也睡。”裴醉翻身,抬手将他揽进了怀里,轻轻抚着李昀的背,“别哭了,小云片儿。”
玄初瞥了两人一眼,狠狠捏着手中的剑,放轻脚步挑帘出帐。
这个坑孩子的狗皇帝。
怎么死得那么痛快,真便宜他了。
应该捅上个几百剑再让他死才对。
李昀被按在裴醉的胸前,听见那人沉稳而缓慢的心跳,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绷得紧紧的脊背一松,疲惫如潮水一般将他吞噬了进去。
耳边是那人悠长的呼吸声,如同春日长风,慢慢悠悠地拂过。
“兄长。”
“嗯?”那人声音很轻。
“...没事。”李昀缓缓闭上了眼,抬手揽上裴醉的腰,轻声道,“好梦。”
这三日里,扶宽主动带着陈琛前往承友县清纶教众的居所。
待陈琛招抚时,村中人正拿着犁耙钉耙,把过路偷鸡的贼打得抱头鼠窜,完全是不顾念鸡飞蛋打,也要冲上去出一口气的急性子。
扶宽顶着一张还没痊愈的青肿小脸,脚步轻快地进了村,径直去了张守的木屋子外,高声喊道:“张爷爷,我回来啦!”
张守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差点就哭了。
“阿宽啊,你没事吧?”
扶宽欲盖弥彰地挡了脸,敷衍两句:“咳,摔的。那什么,狗蛋儿没事吧?”
“嗯,没事,狗蛋儿被放回来了。”张守长吁短叹,“你这孩子,你哪能为了狗蛋儿去冒这个险?万一出点事,你让爷爷怎么活啊。”
扶宽把张守扶进屋子里,蹲在床前,替张守脱了草鞋,又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上床:“爷爷,我今日有事想跟你商量。”
张守拦阻不及,只能眼看着扶宽替自己脱了鞋,一边抹眼泪一边感慨:“爷爷答应,什么都答应。”
“真的?”扶宽眉目一挑,站在房门口,中气十足地朝着陈琛喊,“牛犊子,村长要见你!”
陈琛额角绷着青筋,两步迈进了家徒四壁的木屋里。
张守脸色立刻变了,盯着陈琛的官靴与官服,眼中压着狠戾与仇恨,仿佛不再是暮年的老者,眼睛里被点燃了经年的仇恨。
扶宽跟陈琛勾肩搭背,笑得眉眼飞扬:“爷爷,他说可以给村子里的人上兵籍,这样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黑市了。”
陈琛甩开他的手,朝着老者点点头,笑道:“是啊,村长意下如何?”
张守没看他,只是盯着扶宽,半晌,沧桑道:“阿宽,你,真要去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