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莓与刀(咒回五甚ABO)(4)
“婚礼之后。”五条悟说,“真希似乎很挂念她的堂兄。”
甚尔怔怔发了会儿呆。
他不悦于五条悟亲昵地直呼真希的名,转念想真希是名天乾,不会被人占便宜,转念又想身边这位五条家主似乎一直被传喜欢同性天乾……顿时焦头烂额。
“你,教导她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他最后只冷着脸憋出一句。
五条悟大笑,前额碎发颤抖,折射出银白的光晕。
“这是在以五条家主夫人的身份命令我吗?”
“是以真希堂兄的身份警告你。”甚尔用刀柄捅他肚子。
真希是他唯一有好感的禅院。
他们出自不同的分家,甚尔是侍妾之子,而真希和她的双胞胎妹妹是分家正妻之子,三人年岁相差不大,甚尔略长。
他们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自从小时候因为误会兄妹二人大打一场之后,便成了互相之间唯一的朋友。
直爽、强势、体术优异的天乾,甚尔与其说喜欢她,不如说是羡慕着她,想要成为她。
就连现在真希拜入五条悟门下,拥有师徒之间的平等与尊重……他也一样暗中羡慕着。
如野蔓荒草,在不被本人发现的地方暗自滋长。
“我助你们兄妹重逢有功,可否从夫人这里讨个赏呢。”五条悟摩挲着他嘴角的疤痕。
甚尔从来没有拒绝的能力,他轻轻阖住眼,等待阴影落下。
不喜欢,不讨厌。
不接受,亦不拒绝。
*
五条悟从未见过禅院甚尔那样的笑。
畅快淋漓,无拘无束,挥洒在阳光下的汗珠闪着光。
堂兄妹手中的竹剑相触又转瞬相离,穿梭在同样的黑发间,倒映在同样的翠色虹膜中。
五条悟羡慕起自己的学生,同时也隐约念起了他的地坤尾调的甜。
是的,甚尔并非纯然的辛辣味道,情至浓时偶尔会渗出一丝独属于地坤的甜意——曾被五条悟认为是低廉而普通的、累赘的甜。
现在他却留恋着那丝甜意。
他已将血与刀纳入掌控,却低估了自身的贪婪。
“真是不爽。”甚尔遥望真希走远,对五条悟说,“她的剑道染上了你的风格。”
嘴上说着不爽,眼睛则是笑的。
只那笑是为了堂妹,不爽是为了堂妹的老师。
话还未经过思量,便从口中脱出——
“想和我练武么?”五条悟说。
甚尔颇为惊异地挑了挑眉,随即便勾起嘴角:“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人总会有一点爱好。”五条悟微笑。
他狡猾地含糊了回答。
所谓的爱好是“为师”亦或是“看到甚尔对他笑”,或许连他本人都不曾知晓。
*
山花开谢,最后一瓣残英为刀风卷落。
练武之后,天逆鉾躺在新生的草叶间,禅院甚尔枕在五条悟腿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的视线随着那花瓣碰在五条悟睫毛上,没再移开。
那双蓝眼睛似乎也在注视他,目光相触,时间安静无声。
甚尔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在乎。
直视五条家主是一种冒犯,若是被看到了或许会遭受惩罚吧。
但无所谓了。他只是单纯想这么做。
“太漂亮的东西会让我产生过分的想法。”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想法?”
“比如挖出来收藏,永远不让外人看到……之类的。”
“那被你看上可真倒霉。”
甚尔分不清对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与他无关。
但他由衷怜悯五条家主的那位“挚友”,并不无恶毒地想,那位的尸体会不会还在这宅院的某一处,供人“收藏”。
他的发丝在五条悟指缝间流淌,因为太短,柔软的触感总是过于短暂。
这引发了抚摸者的不满。
“又剪了。为什么不留长?”
“麻烦。”甚尔说。
和野兽不同,人的头发又不能像尾巴一样保持平衡,这种既无用、又容易被他人握在手中的把柄,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注意到五条悟的长发。
如同月光织就的银白绸缎,每日由下人精心打理。就算以甚尔带茧的手掌,也会产生类似舒服的触感。
古典、尊贵,若宫廷画中之人。
不过……
“只有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老爷们,才有闲情逸致蓄发。”他略带嘲讽,“庶民可没那个闲工夫——把头发卖给夫人们做假发或许来得更实在。”
五条悟的手略微顿住。
甚尔看到他的表情,心想这种话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来说,是不是太过难以理解了。
于是他捻着额发解释:“我这样的头发,能换十几匁银——够饱餐一两个月呢。”
这却引发了更久的沉寂。
良久,五条悟才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
甚尔眨了眨眼,分辨不出天乾眼中流露出的动摇与疼痛是什么。
或许有一丝歉意吧?他想。
不过世事如此。
樱花只知春之绚烂,未念及冬之霜雪。
他们各自生于相异的季节,本不该有所交融。若有春日飞雪,也不过是上天错神时的偶一失手。
短暂的花期之后,便是春花早凋,冬雪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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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獠牙
萤火虫亮起的时候,禅院甚尔出席了三家举办的一场茶酒会。
谈笑风生间,幕府政要交换利益,洽谈商事,千万平民的命运在他们口中被主宰。
也有人怀着取笑或是窥私的心思,向五条家主的“新妇”奉茶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