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赤|身相贴,他将她搂着,待气息渐渐平复。
而后问:“生产还顺利么?”
当初她给他送过信,告知是男孩,乳名一个嘉字,别的什么也没说。
她回道:“还算顺利,稳婆说孩子不算大,所以生下来会轻松。”
“但我现在看他胖。”
“是出生后养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他笑了笑,抚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脸上,唇上亲吻。
“没能陪在你身边,生产后也没让你休息,是我不好。”
算下来,他战败的消息传来时,正好是她才临盆几天。
她摇摇头:“还好,我见过打仗,知道你时刻都不轻松,我那不算什么。”
怎么不算什么呢?她都预测自己死了,他见过难产而死的孕妇,也知道她其实很惜命。
他将她往怀里一收。
她是大兴尊贵的公主,她倾国倾城,雍容华贵,而今却为他生了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啊……他想起那时候在苍岩山,那是他此生最难的一仗,没有任何胜算,没有任何希望,只有部下与亲人不停的死亡,几乎就要打不下去,只靠一个信念支撑:救公主。
她是他们的公主,他不能让她被异族掳去。
如今,她躺在他怀中,成了他孩子的母亲。
许多年,心底那个被挖开的洞好似在这一刻填上了,他觉得当年的一腔赤诚与忠勇有了回应。
她问:“要再去看看孩子么?”
“嗯。”
于是两人从床上起来,收拾好,去了厢房。
乳娘却正在哄睡小嘉。
仆妇说小公子下午是醒的,玩了好久,刚吃过奶,现在又睡了,比平常早了一些。
司妤只好又和高盛回来,安慰他道:“明天再看,长得像你。”
“他睡着,我看不太出来。像我么?怎么不像你。”他问。
司妤笑了笑:“那怎么知道。”
两人回了房,她问他:“大名叫什么,你想好了吗?”
高盛被问到了,他的确想过一些,但没有满意的,好似天下的字都配不上他们的儿子。
“急什么,就先叫着小名,等后面取大名不迟。”他说。
司妤不催他了,用了晚饭,拆了发髻去沐浴。
出来时,却见高盛又坐在她书桌旁。
她问:“你怎么又坐那儿去了?”
“怎么?我又不看你那些机密文书,就看点可有可无的玩意儿。”说完,将她那只簪匣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干花。
他之前写的信也都收藏着,就在簪匣旁边,也用个小木盒收得整整齐齐。
司妤不知怎么,有点脸红了,过来收好这些东西,和他道:“快去沐浴,身上都是汗味儿!”
“我可是沐浴过后进的宫。”意思汗是后来才流的。
她扭头不语。
他又笑了笑,起身去沐浴了。
随后回来,两人依偎在床上,忍不住又温存了两回,好似不知节制的好色之徒。
翌日一早两人都参加大朝会,随后司妤留在宫中,高盛回了公主府,终于见到了醒着的小嘉。
浓眉,大大的眼睛,高鼻梁,五官的确像他,但肤色明显是随了司妤,白得泛光。
这么白的男人,将来不像个小白脸么?
听奶娘说孩子不怎么爱哭,醒着的时候十分安静,高盛试着抱他,他也没哼唧,就是睁着大大的眼,一直瞧他。
高盛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抱着一个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是如此奇妙的感觉,而且这孩子还是公主为他生的。他抱着他,如此希望他能平安一世,希望能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没待多久,小桃过来了。
其实她昨日下午来过,因为知道表叔回来了,结果到院外,宫女说太尉与公主都在休息,她就走了,今日一早才过来。
她几乎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看看小嘉,虽说论血缘,其实小嘉与她的血缘已经不近了,但家中亲人都不在了,这是唯一新来的小生命啊,又是表叔的孩子,她忍不住当他如亲弟弟一样亲近。
玩了一会儿小嘉就要喝奶了,两人出了厢房,去院外,在园子里走走,正好园子里种好了花木,高盛还没见过。
高盛第一件就是问起小桃被掳的事,小桃回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什么事也没有,而且那几个流民被斩首了,严夫人也被斩首了,表叔实在不用再担心。”
“以后出门身边带着护卫,我从隔壁调一队护卫来给你。”高盛说。
小桃连忙摇头:“公主早就安排了,不用再麻烦。”说完,感叹道:“公主真的已经做好了,当时我不见,她马上就派了很多人去找,回来后又让御医给我治伤调养,连同翠儿也是。
“而且我知道,其实当时很多人都替严夫人求情,那些日子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府上求见,我也和公主提过放了严夫人,但公主还是处置了严夫人,我觉得她对我特别好。”
高盛当然知道临汾王那批人,他们现在就有许多小动作,遇到这事,肯定是齐心协力要保住严夫人,至于小桃如何,那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司妤最后斩严夫人,当然是承受了很大压力。
那时她还大着肚子呢……
其实她不动手,等他回来也会动手,结仇也是他与严淮的事,她动手,则是平白弄?了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