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竹马他又在孔雀开屏(重生)(118)

作者: 观鲤 阅读记录

这处揪不了暮云琛的错,他又开始嫌弃药苦,嫌药难闻。说这药跟死了七天的臭老鼠似的,给猪吃猪都不吃。

尽管嘴上那般嫌弃,画扇捏着勺子喂到他嘴边的时候,他还是乖乖的都喝下去了。因为全部喝完了,可以得到一个亲亲,香香软软的那种。

日子一天天过着,顾衍之的身子也一天天好起来,虽说先前的记忆还是半点没恢复,却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先前他身子差,出不了房门,每日便只在房里与慕云琛拌嘴,想着法子挑他错处。后来能下床了,他的活动范围大了,又开始对林宇轩各种挑刺。

林宇轩听说画扇爱吃甜的,从外面买了糖人要送给画扇,顾衍之便笑他送的东西廉价;林宇轩与江湖人比试,赢得美玉一枚要赠与画扇,顾衍之又讽他庸俗;林宇轩邀画扇泛舟游湖,顾衍之又骂他勾引自己媳妇、恬不知耻。

对画扇来说,失忆后的顾衍之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比以前黏人了些。尽管平日里因吃醋常常与人拌嘴,也不过小孩脾性,她与旁人保持些距离,多哄他两句,这事便过去了。

直到那件事发生,她才恍然发现,他对林宇轩,是真的起了杀心。

第六十三章

“顾团团!”

长剑自画扇手中破空而出,击中顾衍之手满月长弓。

“当”的一声脆响,顾衍之手臂一斜,羽箭离弦而出,带着森森冷意,擦着林宇轩的发丝飞过,正中靶心。

紧绷的弓弦在这一刻断开,狠狠擦过顾衍之的掌心,留下一道骇人的血痕。

长弓落地,顾衍之低垂着眼眸,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好久才明白过来,画扇的这声“顾团团”,叫的是自己。

抬眸,少女已欺身至前,满眼嗔怒,不复往日柔情。

画扇不知他为何事执意要见自己,但既然来了,最大的可能便是调查景恪的案件。

掌心隐隐作痛,那是她昨日在暖殿打碎花瓶被划伤的。

画扇走到梳妆镜前,拆去手上纱布,试图用脂粉将伤口给遮盖住。

她不能再叫顾衍之发觉自己身上更多异样了,便是这手上的纱布,指不定引起顾衍之怀疑,也能成为指认她昨日在场的证据。

脂粉浸透伤口,激起灼烧般的刺痛。画扇忍着剧痛,唤来姆妈帮自己梳妆。

雨水已歇,天光晴朗。

画扇来到了前厅。此番虽在离宫,宫中依旧给卫家准备了一间专门的院子,更有会客的殿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伴随画扇的走近,一道清越的琴声从殿舍传了出来,门纱后影影绰绰透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画扇立在竹帘边,待琴声渐止才出声:“之前倒是没听说过少将军会抚琴?”

跪坐在案几的男子,抬指松开琴弦,缓缓抬起头来:“方才在等候卫小姐时,见案几上放着一把琴,闲来无事便试着调了一下音色。琴有些年头没擦弦,弦音太过嘲哳,倒是污了卫小姐的耳朵。”

少年将琴放回琴台之上,他玉冠锦袍,袖摆间金线云纹浮动金光,婆娑树影从窗户洒进来,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轻轻摇曳,衬得他愈发高贵而出尘。

画扇逆着光,从昏暗中一步步走近,开口道:“不知少将军见我为何事?”

“昨夜说了,在下冒犯卫大小姐,今日会上门道歉。”

他抬袖指着案几对面:“坐下说。”

眼前人神色温柔,是与昨日截然不同的气质。

茶水热气氤氲间,画扇垂下眼帘,倒是想起了外人口中的顾家少主——

有道是:顾家玉郎,美姿仪,其为人容貌丰神俊朗,处世爽朗清举,耀目若如天上日。

只是她觉得,分明昨夜锋芒毕露、锐气不藏的他,更像是他本来的样子。

画扇轻声道:“少将军言重,昨夜之事,我也多有无礼,是我该给您赔罪才是。”

“不必这般生疏。你忘了,你与我是表亲,论起来,你也得喊我一声表哥。”

画扇的母亲也出自顾家,与顾衍之的父亲是堂兄妹。

他声线极其好听,低沉清雅,表哥二字轻轻由他说来,好似玉石落在玉盘上,更添几分缠绵的意味。

画扇指尖轻轻扣紧了茶盏边缘。他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说了这么多,怕不是为了攀关系这么简单。

面前递来了一只天青色茶盏,“表妹的茶凉了。”

画扇倾身去接,与他指尖无意间相触,男子冰凉的体温碰上她柔腻的肌肤,香气若有若无浮在身畔。

画扇抬起眼,看到他睫羽垂覆,眼尾修长,缱绻深邃,眉眼令人惊艳。

下一刻,他抬眸看来。

画扇被捉住视线,侧过首去,却被反握住了右手,将掌心翻过来,正对着他。

“表妹的手是何时伤的?”

他借着说话的瞬间来翻看她的手掌,画扇反应过来,将手收回袖中,面色不变:“是前几日,在家中无意间伤的。”

顾衍之唇角含着浅笑:“不像。”

常年行走军营的人,看过大大小小的伤,自然能辨别出伤势轻重与大致受伤的时间。

他那道目光倏忽变暗,仿佛能将画扇里里外外都看透。

顾衍之道:“表妹昨日戴的是什么耳珰?”

“是玉石的。”

“我怎记得是珍珠的?”

画扇笑道:“我自己佩戴过首饰,我还是记得清的。表哥问这个做什么?”

一串流苏珍珠坠子,被他放在了面前桌案上,上面凝固着褐色的血迹。

“这是暖殿榻下发现的,应当是那刺客遗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