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又在孔雀开屏(重生)(125)
王后站起身,华美的长袍从踏板上滑落坠至地面,双手揣在大袖之中,睥睨着床上的男人。
美妾闻言转身,对景恪道:“王后殿下要走了。妾说一句,殿下点头或者摇头便是了,那夜暖殿之中,是不是有刺客闯入伤了殿下?”
画扇垂下目光,看到他搭在床边的手,紧扣了床榻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
恨意在他眼中涌动,那双眸子红得几乎能滴血。
殿内静悄悄的,只余香炉中燃烧宁神香发出的窸窣响声
良久,景恪侧开了脸,仰面喘息着,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
“是。”他喉口艰难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王后满面愠色:“果真是那两个刺客,那两人乃乱党之后,家族被拔除多年,狼子野心仍不死!”
得了这样的回答,王后也无意再多留,走前吩咐宫女好生服侍着景恪。
画扇随之走出大殿,曲裾曳地逶迤,到了帘幕旁,回眸看去,与景恪投来幽暗视线对上。
他果真不敢揭发她。
可这样睚眦必报之人,怎么会甘心咽下这口气,吃了亏也必定会从旁的地方,千倍百倍地报复回来。
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画扇出了大殿,令护卫去给顾衍之传话,约他在一处偏僻的假山旁间一面。
二人立在小道上,旁侧花墙上花开得秾丽,在衣袍上投下参差错落的花影。
画扇向他行礼:“方才多谢少将军帮我说话。”
“不必言谢。”少年抬手遮了一下头顶的艳阳,“那我走了。”
“等等,”画扇唤了一声,面前少年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画扇走到他身前,深吸了一口气,朱唇轻启:“一直以来少将军都在怀疑我,觉得我与景恪的案件脱不了干系,其实少将军的怀疑不无道理,那一夜我确实在暖殿之中。”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秘密终于宣之于口,画扇只觉压在心里的石头都轻了一半。
“我知道。”他秋水般的眼眸与她对望。
画扇便猜到如此。他此前特地来见她,温柔唤她表妹,种种所为也果真是为了套她的话。
那他是不是也推测到,那夜景恪差点对她做了什么?
画扇轻声问:“只是我很疑惑,也想知道,少将军为何知晓我伤了景恪,今日仍旧帮我作证?那可是伪证,如若景恪当下就否认,真查起来少将军怕也少不得被牵连。”
“景恪不敢指认你,”顾衍之肯定地道,“此事本就是景恪之错,今日即便不是你,换作旁人遇到此事,我也会帮忙。不必记挂。”
顾衍之语调平淡,看向一侧的花墙,似乎只想很快将揭过去此事,也不愿她在此事上过多感激。
画扇怔然。
可他是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长官,按理应当如实禀告,怎应该帮忙隐瞒,还替着她做伪证?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走了。”融融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他那双眸子显得明亮又澄澈。
画扇见他要走,慌乱之下拽住他袖摆,只道:“顾少将军当真是心肠极好。”
顾衍之古怪看她一眼。
顾衍之轻笑道:“自小到大听过许多夸赞,倒是头一回有人夸我心肠极好。”
外人都说,顾少将军卓拔不群,耀眼如天上日,与之相处如日月入怀,只是天上日也都是遥遥不可及的,令人只敢远观,不敢近攀。
画扇却觉得,他应当也是极其易相处的人。
那夜他带兵搜查,她在他面前褪下衣裙,将脖颈上的指痕给他看,他侧过脸去,最后又僵硬地帮她拉好衣裳,柔声提醒她穿好衣物。
分明是一个心软之人。
方才面对景恪时,景恪面目阴沉、对所做所为没有分毫悔改,画扇都没有难受,可眼下他柔软而坚定的一番话,却让画扇心头涨涨的。
“少将军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却还是帮我,我真的不胜感激。”她笑靥明媚,在深红淡粉杂糅的花影中仰起头。
顾衍之眸光落在她面颊上,看她双眸明闪,淬着金色的光,这一次,没有打断她的道谢。
“以景恪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与你阿弟都得小心一点。”他淡声提醒。
画扇知晓的,又想起一事:“之前托少将军去查值夜的侍卫。”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不过背后还牵扯到一些人。全查清便会告诉你。”他神色微微凝重。
“好。”画扇道。
要说的话基本已经道完,画扇在春色中与他道别。
被水浸湿的衣服还紧紧贴她身上,将他的衣服也蹭得湿透。发丝湿漉漉地披散着,晶莹的水珠自她发尖凝聚而下,在地上落上一串水渍。
水渍一直向外延伸,穿过重重屏风,止于床头。
顾衍之轻轻将画扇放在床上,身下锦衾细腻温暖,将她身上凉意驱散大半。
素白色亵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顾衍之身上,领口因刚才这一番动作微微敞开。
画扇目光锁在他胸前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起身想逃,他却先一步俯身而下,双手撑在两侧,将她牢牢禁锢。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淡淡的草药香萦满鼻翼。四目相对间,房中气氛愈发旖旎。
第六十八章
床边烛火轻轻摇曳,少年身上的亵衣被水汽浸湿,紧紧贴着肌肤,愈发将其精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一头乌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颊旁。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划过顾衍之线条优美的下颚,又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隐入那微微敞开的白色亵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