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又在孔雀开屏(重生)(128)
那虎来势汹汹,画扇便是立即调转马头也来不及了。
画扇心脏猛跳,展臂搭弓射箭间,做好了决断,没有对着山上猛虎,而是指向了卫璋的后背。
“噗嗤”一声,箭刺穿肩胛骨,卫璋应声跌跪在地,痛苦地哀叫。
血腥味弥漫开来,勾得猛虎发出一声嗥叫,草叶抖落,杂木耸动,那几个庞然大物已驰出了灌木丛,朝卫璋的方向奔去。
这一瞬给了画扇逃跑的空隙,她欲策马,马儿掠起四蹄,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当中一虎被吸引来了注意,目露绿光,纵身一跃扑来。
画扇搭箭已是来不及了,间不容发的一刻,“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如同闪电般从面前擦过——
污血溅到了画扇一脸。猛虎惨叫一声,轰然跌落在地,身上长箭没根而入,箭羽还在震颤!
一侧林子里传来呼唤声:“快跟上少将军!”
画扇转首,但见远方林子尽头,出现了一高坐在马上的少年。
是顾衍之。
十几只的骑兵朝这里驰来,为首男子面如美玉,策马扬尘而来,衣袂飞扬,目光锐利如电,气场凌冽如锋。
他展臂搭弓,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又是一支箭穿风箭射出。地上那只才欲重新爬起的猛虎,再次中箭哀嚎。
一旁一只猛虎朝着画扇扑来。画扇心下一窒,用力一扯缰绳躲开,马儿调转方向,带着画扇直朝林中狂奔。
这一番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山坡之上,景恪目睹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及时赶来的侍卫,将猛虎团团围困住,当中两只老虎身中数箭,气焰消了大半。
然而到底是恶禽猛兽,依旧作困兽之斗,负隅顽抗,反倒是一次次受伤,被逼急了,直往一侧侍卫扑去,欲冲出重围。
顾衍之取了身边亲兵腰间的火折子,点燃长箭的一端。
那野兽如何能抵御火烧火燎之痛?中箭后,恶狠狠地嗥叫一声,发了疯似的奔了出去。
景恪本在观察下方,不想那猛虎竟直往山坡上冲来。
护卫大惊失色:“殿下!快走!”
景恪当即翻身上马,身子未曾痊愈,一时动作慢了些。
须臾之间,那猛虎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双目殷红,形状可怖,将一人一马拍翻在地。
景恪滚落在地,转过身来,瞳孔一缩,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在自己面前张开……
山坡之下,地上一片狼藉,犹如匪兵过境。
顾衍之收起带血的长剑,环视一圈,若没记错,当时这里应当有三只老虎。
前方有一团血迹,顾衍之走过去蹲下检查,这时侍卫来报。
“少将军,不好,卫大小姐不见了。”
顾衍之道:“即刻分开去搜。”
“是!”
眼前的土地上,马蹄足印往前延伸,还混着虎爪血印,顾衍之握紧身侧长剑,顺着血迹往前奔去。
林间最后一抹光亮也渐渐暗了下去。
顾衍之眉心蹙起,待夜幕彻底降临,搜查便更困难了。
顾衍之晃了晃脑袋,两眼通红,双手颤抖着抓住顾老爷的手臂,声音发哑:“父亲……”
“我在呢,”顾老爷在他身旁蹲下,缓缓拍着他的背:“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了这是?”
声音传入脑海,让他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看清眼前的人,猛地扑在顾老爷身上,身子颤抖着,哭得像个孩子:“爹……”
“在呢,我又不是死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顾老爷并不知他方才想起了什么,只以为他做了噩梦,略显苍老的轻轻在他背上摩挲着,像他小时候做噩梦那般哄着他:
“那些都是假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顾衍之下巴枕在顾老爷身上,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声音因方才的嘶吼变得有些沙哑。他嗫嚅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一黑,彻底晕过去,跌入无尽的黑暗中。
第七十章
顾衍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就算他不说,画扇也能感受得到。
那日过后,怕他再受刺激,画扇再没带他走过那条路。那院子被人封着,院门由黄泥砌起,再不让人通过。有时他要出去,画扇也领着他,刻意绕过这处。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时常分不清记忆与现实。
画扇至王后身前跪下,双袖拢起,俯身行跪拜大礼,裙裾铺散于地。
王后道:“阿扇,先快起身。”
太子低头唤她:“阿扇,你这是何话?”
画扇看向他:“殿下不是说,此事任由我做主吗?”
景恒触及她眼神,那双瞳莹黑如浸在冷冰之中,仿佛拒他于千里之外。
王后声音在上方响起:“婚约大事非同儿戏,阿扇先起来,莫要冲动。”
王后无论如何还是帮着太子,说是一切听凭画扇决断,真严重到退婚的地步,便又换了一套话术。
卫瑶膝行至画扇身侧,哽咽道:“阿姊这般说,岂非叫妹妹成了坏阿姊姻缘的罪人?妹妹是倾慕太子,却也明事理,知晓不该与姐夫纠缠不清。”
画扇道:“那你不愿嫁入东宫?”
“阿瑶一时糊涂方才行错,心中已是悔恨,又怎能不明不白跟在太子表哥身边?”
这话引得一旁卫凌失笑:“不能不明不白跟着太子,那便是只想做那正妃,叫我阿姊将这门婚事彻底让给你?”
卫瑶眼周绯红,暗咬唇瓣,“阿兄……”
画扇安静地听着这一切,她无意将此事全都怪罪在卫瑶身上,此事太子并非没有责任,可他却不置一言地立在一旁,旁观着姐妹二人相争,仿佛为了他争风吃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