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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又在孔雀开屏(重生)(140)

作者: 观鲤 阅读记录

之后她埋头,哭得更伤心了。

“那他可曾对女子温和过?”

“……也没有吧。”

女子不分年龄,能唠到一处,便是姐妹,如今又有了共同话题,根据传言,两人将整个事情理得清清楚楚。

原本画扇心中只有三四分相信,但听赵孺分析,东淮此风甚重,但明面上不容于世,所以顾衍之和罗南结伴出行。

每到一处都要纳个外室来掩饰两人的关系,而且,罗南亦看着那个外室女子,不许她勾引。

声音在雪地中被风吹散了,脑中一阵剧痛传来,浑浑噩噩中,昔日的画面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浮现。

他看到她的剑狠狠穿过他的胸口,鲜血四处飞溅,溅到他的脸上。

他看到她站在面前,长剑抵着他的脖子,眉眼之间皆是冷意。

茫茫白雪间,眼前的男人笑着,眼神阴冷,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合。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利用你。”

顾衍之两眼微眯,眼皮微微下压,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进屋,详谈。”

第七十七章

半柱香后,顾衍之看着脚下的尸体,陷入沉思。

寒风肆意敲打门扉,昔日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过,依次串联,逐渐清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手理开衣服上的褶皱,吩咐暗处的人:

“处理干净些,画画看见了要生气的。”

起身,推门,狂风就势蹿入屋中,让原本就冰冷的几分更加冷上几分。片片雪花飘落在肩头,他抬手轻轻掸去,如画的眉眼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

他护了两世的人,又岂是能随意由他人评说的?

画扇挨个瞪了一遍,就连顾衍之都没放过,子弦抱起木盆跟在画扇身后,两人就打算走了。

“就这样去?”顾衍之问。

“那还要怎样!?”画扇回头,有些没控制住声音。她也是忍够了,让一个公主去浣衣,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能忍下都已经是为了回国屈辱服输了。

顾衍之指了指那边的蔽膝,“穿上。”

东淮女子劳作时,无论贫民还是贵族,都会着蔽膝,避免弄脏衣裙,也表贤良恭谦。

让画扇去浣衣,也是做个样子,让旁边几家打消疑心。

画扇扭过头,“我不会穿。”

子弦年纪小,也不会。罗南倒是会,但他与画扇向来不对付,若是他来,画扇不会同意。

虽然画扇不知那是何物,但观察几人面色,知是此地习俗。

既然穿不了,就干脆不洗算了。但为了顾衍之不起疑,画扇也解释道:“我家中有些富贵,从来不做这些。”

顾衍之也没质疑,只是拿起蔽膝,向画扇走去。

她心中顿觉不妙,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合,这人该不会还想着杀掉她吧?

这回威胁杀她的方式,是用这个黑布模样的东西捂死她?

但顾衍之走近,垂下头,伸出修长的手,将蔽膝在画扇腰间系好,随后对愣怔的画扇说:“这样就好了,去吧。”

画扇气愤地转身离开,为了让她去浣衣,他都能忍着嫌弃给她穿蔽膝。当真是商户,为了省几两银子买侍女而不择手段。

只有罗南知道,顾衍之对画扇的忍耐过多,而且两人距离也太近了些。

罗家这桩婚事,是陛下赐婚,殿下一直不冷不热,如今更是危险。所以,他找个出去了联络暗卫的由头,避开了顾衍之,追上了画扇。

他又支开了子弦,对画扇警告道:“我告诉你,离我们郎君远些。”

画扇真看不懂,为何一个下属要管这么多的事,她知其中定有秘密,故意反问道:“凭什么?我不是你们郎君的外室么,光明正大,何谓勾引?”

罗南被此女的无耻激到,下意识反驳道:“你还正大光明?我同你说,郎君是我——”他说到这儿,想起顾衍之对婚事的厌烦,阿姊二字被含糊隐下,最后只留下一个尾音。

他完全没想到这半截话,给画扇带来了何等误解。

郎君是我的。画扇收了嚣张神色,垂眸仔细思索这番话的含义。

罗南是怕她在顾衍之面前告状,拖累阿姊,所以才急急止了话音儿。但他差点就被激得说出来了,此刻哼了一声,“若你再如此狐媚,我便杀了你。”

在此处被威胁杀掉的次数多了,画扇已经见怪不怪。

她爽快地答应下来,目睹着罗南走远,心中却窦疑频生,思量着几人异常,有种猜测,但又不大确定。

阳春三月,落英缤纷,似溪水流霞,水声亦悦耳。正午赤日当空,与早晚的冷寒不同,热意满盈。

画扇却被晒得有些发晕,她还在溪边捶着衣物,思绪越来越乱,关系也理不清了,只越想越气,她为何要在此浣衣?

“女娘,你这样洗,衣物都坏了。”

画扇闻声回头,见到了昨日的赵夫人。她沦落到此境地,不愿与旁人打交道。

但子弦就在旁边,昨日顾衍之又嘱咐她要与其交好,所以她应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并没停。

一点儿往下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画扇:“?”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或许是天意,第二日天光破晓时,纷纷扬扬下了数日的雪终于停下,些许阳光自云端露出,天依旧冷,却比先前要暖和些。

官兵带领百姓扫开积雪,在山间清出一条道来,大批大批的石炭自山洞运出,运往周边各县。懂行的矿夫说,这座山上埋藏的石炭,可供子孙后世使用百年。这是天赐的恩泽,是严寒之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