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硬演恶毒反派也不是不行(390)
李源拿起一篇,稍稍展露卷面,随口说道:“这一篇倒不必再争了。行文遣词极有文采,底蕴深厚,且政见稳妥,切合时局,审时度势。”
一看便是那种读书人世家出来的子弟,一甲是必入得了。
官员们闻言纷纷点头称赞,这篇文章确实在才学和文采上都拔尖,且立论适中,不偏不倚。
接着,众人开始就另外三篇各抒已见。
有人指着其中一篇夸道:“这一篇,论述精辟,文字洒脱,确实颇为出色。”
另一位官员则不无疑虑地说道:“倒是这一篇,略显冒进,锋芒毕露,是否过于激进?”
李源支着脑袋听着,静静听他们讨论,神情沉思。待众人说完,他捻起那篇他看了许久的文章,翻到末页,指着一处内容,忽然开口问道:“有人可知晓,他这里写的内容,是否实用?”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皆默然无语。他们低头看那篇文章,发现两页答题纸都详细写着关于农业改革的内容,然而此处并非制度探讨,而是深入具体的耕作细节——如何指导农民种地,国家应当提供什么样的物资,甚至如何推广这些方法。
文官们一时之间皆被这篇细致入微的农事见解弄得不知所措。
沉默片刻,李源眉头微皱,问道:“在座的,可有户部或工部的官员?”
众人低头看彼此,均面露难色,随即纷纷摇头。
李源无奈地抬手揉了揉额头,继续追问道:“那是否有人在户部或工部任职过?”
一片静默后,还是无一人应声。
李源低头看了一眼大殿内的铜漏,深深叹了口气:“那明日再议,朝会后朕会留几个户部和工部的人与你们讨论。”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礼部侍郎常寅目光在那答题纸上停留了片刻,似有所思,随即颔首称是:“臣等遵旨。”
“众卿回去休息吧。”李源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去,殿内的官员们随之给他让路。
大家围拢在一起,依旧低头研究那三篇争议较大的文章。几个人悄声讨论起来,其中一人小声道:“这篇全是农事的内容,应该就是秋大人家那位公子的作品吧?”
另一位则轻声反驳道:“小秋公子日日埋头读书,怎会知道这些田间的事?倒像是某个偏远寒门子弟,刚好与他的字迹相似。”
“可前面的内容也算可圈可点,基础扎实,怎么看着都像他。”
“哎,只可惜大篇幅谈论农事,倒是有些偏题了。”
常寅在一旁听了这些话,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休得随便猜测学子身份。明日再看看陛下的意思,现在我国农事确实稍显薄弱,说不定陛下正是出于对农事发展之渴求,才会在这篇上多下心思。但陛下若想要发展农事,是否真的需要一位专注农事的人作为一甲,这还需要静观其变。”
“常大人说得是。”
然而,心中清楚的官员们也隐隐知道,常寅与秋鹤原的关系密切,他心中最清楚这篇文章很可能真的是秋南亭所写。
若不是因为秋南亭的科举,常寅又怎会成为这次殿试的主考官?虽说是按规矩安排,但谁都明白其中的微妙关系——这不过是承了秋鹤原的半个情,得以让自已在皇帝面前混了个眼熟罢了。
所以他这看似中立的一番话,令好几个想要再对这篇文章发表意见的人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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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保和殿闭门半天,下午皇帝于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
官员们聚集一堂,等待着盛大仪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的气氛越加凝重与期待。
皇帝李源亲自来到太和殿,主持宣旨唱名的大典,宣告殿试的最终结果。
太和殿内布置得庄严而华丽。两旁的宫女和侍卫站得笔直,殿内悬挂的金色帷幕在烛光下闪耀着光辉。
礼乐齐奏,威严而神圣。
大殿正中,李源端坐龙椅,神色凝重,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堂,悠扬而有力:“今日,朕将宣读殿试名次,诸位学子,俱为国家栋梁,功成名就。”
台下的两百余名学子跪在地上,肃穆无声,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已的心跳。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屏息凝神,等待着名字的宣读,期待着自已能听到那一声响亮的“进土”之名。
说是皇帝来唱名,实际上他只唱前一甲,其余的两百余姓名,都由身边的礼部侍郎常寅唱出。
从最末唱起,最先被念出名字的那些零头,便是同进土出身,再往前一百九十七人是进土出身。
秋南亭静静地埋着头,但心跳却如雷,每一个名字的宣读都在重重敲着他的心脏,不由得紧绷着,一阵阵的忐忑。
只因他在前几日与秋鹤原和袁琼师说好,若他没有进土及第,那么就代表他没有能力走一条别人都不敢走的路,那样的话秋南亭就必须把李津劝回康王府。
李津后来知晓这事,问秋南亭答应没,秋南亭说答应了,其实他想的是,若是进土及第,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未能拿到一甲,他和李津也最多是分居,而不会分开。
顾着殿前礼仪,许多人虽排名靠后心有不甘,也未太过失态。
人群中有的低声叹息,有的默默咽下哭泣的声音,那些只得同进土出身的学子虽然已明白自已止步于此,但依旧不甘心,心中无尽的遗憾和渴望无法言说。
两百多个名字一个一个地过去,越往前,惊叹的声音也就越多。
那些年轻的天才未能获得更前的名次,而那些资质平平的学子却能够名列前茅,这种反差,令大殿内的气氛时而凝重,时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