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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者(111)CP+番外

作者: 鄙人上官铁蛋 阅读记录

“缘由较长,话说至此只是为了让吴道友安心我们并非另有企图,其余的,待眼下处理完毕定详尽告知”

说罢茅绪寿伸手以示让吴巽施法开门,吴巽瞧了瞧遮月的云雾已退散大半,只好放下满心的激动,将自己手中的油灯置于门前地上,从自身布挎之中掏出一缠绕整齐的蛇头法鞭,这发鞭并非寻常日子里神明宝诞或是节令做蘸的尺寸,鞭在手中展开用眼丈量一番,仅有原本的一半

二人默契退后,只见吴巽脚下步罡三换,口中极快地手持包浆油亮的蛇头在两扇浮雕好似万寿藤,却是西洋铜狮扣镶着的高挑大门之上凭空书写符箓,随后法指而向,大呵一声“开”便猛地一踹,半边高门声响吱呀闷闷,像极了某些嗓音难听的活物在喊疼

从门中散出一股掺杂得让人能当即昏厥的气味,有血的腥、腐的臭、潮湿的苔藓与陈旧的霉,吴巽手中收拾着法鞭率先而入,屋内猖獗的野鼠察觉到动静非但没逃窜闪躲,反而聚集到了偌大的厅堂中央,嘴里喧闹地与来者对峙,眼中淡绿布满楼中上下

吴巽这边还在摸索法器,打算调动坛上阴将处理了这些“绊脚石”怎知王玖镠刚站稳脚,手中便已手诀两换,借着手中的灯火燃起符纸掷向鼠群,片刻之后耳旁的烦躁便戛然而止,一颗颗如豆粒的淡绿灯熄暗下

吴巽灯刚靠近,便瞧见已是泛黄蒙灰的围栏空隙有些不大的黑影陆续坠下,砸中了原本四脚朝天瞪眼无息的“楼下鼠”,双双五脏崩裂

“这个,还是贫道的法子快!”吴巽眼下一口唾沫,心里又叹“南茅祝由赶脚人的路上三十六功,他这年纪能做到如此,实在厉害!”

茅绪寿似乎觉得这些宵小之辈没好察看,这就在屋中轻脚走动起来,借着昏黄与那圆拱窗施舍的月华瞧见,这房子可真是悚然至极,无论其中陈设还是梁柱四墙皆是干结发黑的血痕,不禁摇头自言而道

“这怎可能只是两人的!”吴巽听到这句却不禁发了笑,脚下依旧狠毒地将所过之处的野鼠踢得更散,自己也四下一环,拿捏着声响

“果然你们故事没听个完整!”

第63章 齐陷险

刘家祖业乃是制伞的巧匠工坊,本籍乃是丰州那招牌响亮的伞坊“向晴坊”的旁支同姓,因台湾岛极其临近诸岛被清廷“上贡”予了东洋倭国为首的外寇而成了一处“四海船舶皆有停”的商贾圣地,在这洋楼主人刘富民的父辈便与东西洋的商贾多有往来,将自家“闲雨坊”的买卖越发做大,到了自己儿子刘富民掌柜之时已是小琉球排得上名位的门院

这刘富民早年便往了倭国与西洋的法兰西各求学三年,归来之后大刀阔斧地对着自家棕油伞革新一番,在那祖传的伞骨之上撑起了用西洋油彩,东洋墨料所绘的异族伞绘,短短三年便通过那些庞大如山的货船赚了满盆满钵,住进了与西洋买办为邻的侯爵街洋楼。

刘富民迁居之日亦是纳妾的双喜,其实莅临的宾客多少也都知晓,像这般“搭洋船”发家或是“梅开二度”的可个个都希望家里香火鼎盛,刘富民的大夫人本是与刘家门当户对的绢绸坊世家,两家结姻也多有联手上洋船的考量,刘夫人只有一位小姐且年岁已近迟暮,刘富民留洋归来之后便与其分房而居,刘家院原本的厝边就多有刘家下人流出的主家夫妇深夜争执的闲碎

到了最后刘富民索性不再归家,在“闲雨坊”附近赁下小院长住,终于靠着自己远渡所学让刘家扩了金库,这才挺直了腰板一日娶入两房侧视,希望刘家“丁财两旺”。

这刘公馆与许多赚着洋纸的富人家陈设无异,西洋花样的雕栏画栋之上嵌着墨色出众的“岁寒三友”与“福禄四宝”的画作精雕,花费了心思洋渡而来的花哨石板铺地不亚于宫廷的绚丽,金漆脊骨的黛蓝鹅绒软座与身后白玉玲珑凿成的黑檀屏风若是单听未见,都不知二者是可相显相协的华贵。

三人前后有序,谨慎轻声地瞧了公馆一楼的许多房间,瞧见了不少泊来的华美桌柜与样式熟悉的珐琅器物,木料床榻,只可惜受着刘家的连累都蒙灰废置,静待起了腐朽的命数

王玖镠瞧着有些甚合心意不禁拿起把玩一番,心想如若不是这宅子闹阴入邪得太凶加上许多好物贵器皆血溅斑驳,怕是这家院子早就破出了三五处墙洞,门窗有损,让一些胆大的发了笔财!

“你们可有好奇为何这里连些摸包儿的鼠辈都没有?”

吴巽将油灯放在一处紫檀贝母的如意斗柜之上,掏出符纸燃起,随后手中蛇鞭一策,让屋中那些嚣张着嘴脸靠近的游魂吃了些苦头,只是他们退去之时依旧龇牙咧嘴,很是狰狞,茅绪寿放下手里的一只黄玉精巧的佛手,提灯向下,照着鞋尖处踢中的一处焦糊的残痕

“从进院起始这宅子里就有不少化金的痕迹,现下瞧见的游魂野鬼大多的穿着模样要么是清贫人家,要么就是残损不堪无人做敛的暴尸人,遇上了这么处能拿些过路钱的地方还挡风遮雨,自然聚阴,怕不是没有,而是来过的都是没占着便宜,反而丢了魂吧!”

王吴二人皆露了笑,三人出了这屋又启开了相邻的房门,依旧是杨木规整的床上绣着花蝶的被褥和与屋中其他价值悬殊的斗柜佛手,只是这间恰好是廊道尽头,因此比起前些少了扇窗户

“快些走,我们只是办事,并无恶意!”

偏了半个身子让出门,朝着屋里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女游魂冷声道,二魂出屋,王玖镠却忽然将她们叫住,屈下身子燃起施食香火化了一把金纸在地,手中边忙活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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