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新婚(24)
在衣帽间的最深处,有着两面全身镜,足以让人观测到门口的动静,但温知禾投入得很,直到她要去按下摄像机的按钮,她才透过镜面,察觉到不对劲——
两道视线在半空交汇,贺徵朝缓声问:“结束了?”
温知禾的心跳骤然漏拍,血液好似从指尖,脚底直接逆流回去,致使她面颊泛热、通红。
在这种情况下,她花光了所有勇气,问出那句经典名台词:“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人得志,车行富豪。”贺徵朝慢条斯理地列举出关键词,卷翘的京腔字字清晰:“有钱老头。”
说到这,他已经踱步到身边,略一弯腰轻声道:“嗯,应该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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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摆出很忙的样子。
温知禾假模假式地收拾衣帽间里的器材,摄像机关了又开、反光板折了又压,放错地方又拿出来,对柜子里整齐码好的首饰细致地挪正。
贺徵朝扯下领带,缠了缠随手递给她。
温知禾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贺徵朝淡道:“找个地方放。”
温知禾更疑惑了。
贺徵朝仿若看得懂她的表情,又说:“你对这里熟悉,应该知道哪儿有空位可以放,衣服我会自己挂。”
温知禾没接,贺徵朝便把领带放到桌台上,向另侧脱下西服。
听着布料摩挲的声音,凝睇那团领带,温知禾警笛大作,脑海里慢慢萌生某种不妙的想法。
她随便将领带塞入一处空旷的格子里,转身望向他。
“您……要留宿吗?”
温知禾问得小心翼翼,她尽量收敛语气里的不平稳,但舌头却险些咬到。
贺徵朝身着单薄的黑衬,最上方的几颗纽扣已经解开,他肩膀很宽,身材精壮,半敞的领口能看到饱满的肌肉线条。
他并未再褪去,仅把袖扣解开,低眉淡淡嗯了声。
温知禾呼吸微窒。
贺徵朝随意地挽起袖口至小臂中段,漆黑狭长的双眼细细端详她,忽而轻笑,嗓音很低沉:“我没有分房的打算,太太。”
他走过来,凑得很近。
温知禾屈臂抵在柜台旁,刚才作为道具的高脚杯被她碰倒,滑落下去。
贺徵朝越过她的身侧,接到了高脚杯,但半化开的冰块球却砸落在地毯与木板的交界处,发出沉闷的声音。
贺徵朝向下看了眼,屈膝拾起,落在脚边的冰球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小腿侧,冷得令人发颤。
温知禾抖了一下。
贺徵朝将其放到高脚杯中,低下头,全然入侵进她的视野里,漆黑的眼底透着难掩的深意。
“一星期了,你还没做好准备么?”
第12章 小太太
——没有分房的打算。
这完全是在明示她,今夜会发生怎样旖旎的事。
在与他的周旋谈判中,温知禾几乎是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将要求、规矩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她很难安心收下这些数额庞大的馈赠。
但同时,她又不太谨慎地回避了诸多事情,即使她事先顾虑过,可到底都是自以为是。
再说了,那种事情,她问了和自找苦吃有什么区别。
温知禾双腿伫立得发酸,整个人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就连脚趾头都很用力地陷入地毯里。
她难捱他如炬的双眼,乌黑浓密的眼睫颤动下垂,缓慢放松自己,很小声问:“我以为您不会做强迫我的事。”
说到这,温知禾仿若拿到令箭的鸡毛,又看向他,透露着某种诚挚与认真:“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她并不是一个能把表情管理得很好的女孩,但偶尔尽心尽力的演绎,眼里挑不出毛病的清明,总有种令人着迷的致幻感。
掌舵恒川实权,游走商场多年,贺徵朝见过各型各色的人,也见过无数双眼睛,他说不出温知禾到底出挑在哪里,他对她也并非一见钟情。
但他总能在某一瞬间,觉得她格外吸引人。
住了别墅,有佣人伺候,穿着大牌睡衣,用了高奢乳霜,应当比先前要更高级。
温知禾身上散发的幽幽清香,却和先前并无两样,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是穿得更少。
贺徵朝并非急色的人,否则也不会素到现在,他自诩清心寡欲,只不过看她惊恐的、慌张的神色,不由得滋生出玩弄的念想。
或者,又并非是玩弄。
许多玩笑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总会带着认真的成分。
真真假假他没心思过多探究,他这人向来是想要什么便去放手做。
他喜欢她仗着年轻气盛,装傻、卖乖、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这很有趣,他也不是不能奉陪。
“你可以一直这么认为。”贺徵朝眉眼压得很低,唇角泛着极淡的笑,抬手牵起她右肩滑落的肩带,指腹挑入,抵在交接处。
“但你要知道,我娶你不是放在家里当摆设。”
他总能以一言一行做出令她难以适从的事,温知禾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心里不断暗骂。
可不论她如何辱骂,终究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也有问题。
她早该知道的。
“我没有做好准备嘛……”温知禾收敛声息,艰难抬起手,拈着他的衬衣布料,一点点望向他,“您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吗?”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虽然并不中听,但这已经是她腹诽的草稿里最低微、最摇尾乞怜的措辞。
倘若贺徵朝再做点什么,她或许会——
温知禾凝睇他饱满的喉结,双唇微微抿起。
她会咬住他的喉咙,让他在自以为是情趣的情况下被她咬得血管爆破脸色发紫七窍流血当场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