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49)
早已不想与之虚与委蛇,没必要再笑盈盈接受对方的服软和歉意。
见黎昭招呼不打,黎蓓这才着急,“姐姐......”
“清早冷,回房去吧。”
黎蓓不甘心,小跑跟在黎昭身后,邀她一同用膳。
“不了,我今日要去宓府一趟,太忙了。”
黎昭甩开苍耳似的黎蓓,简单用过早饭,乘马车赶赴宓府之约。
早已习惯独来独往,她没带侍女,身边只跟着一名车夫。
两人等在宓府外,黎昭只身携礼走进宓府大门,刚一进门,就被热闹的气氛团团包裹。
宓府小辈多,每走进一个女宾,就有一个小童牵着女宾的手去往花园那边的水榭。
潺潺流水小石墩,黎昭在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女娃娃的牵引下,穿过溪水步入二层水榭。
皇城闺秀云集,名贵胭脂飘香。
黎昭在一片温声细语的寒暄中,小小体验一回人情世故。
因着祖父的关系,她在闺秀中名声极大也极差。大多数想要入宫为妃的闺秀都不愿招惹她,只有宓府的小姐还算热情。
宓老尚书虽与黎淙是至交,但八面莹澈,人脉广,府中女眷又出类拔萃,出风头是常事。
光鲜亮丽名气大,自然会吸引到手帕交。
黎昭没有手帕交,唯一的好姐妹还背刺了她。
看着三五成群的女宾,黎昭极有自知之明,与府中六姑娘 道了几句客气话后,就由之前的小童引路,前去拜见家主宓然。
走在镂空花格的单面廊上,黎昭沿途欣赏廊池中五彩斑斓的锦鲤,等注意到前方小跑而来的身影时,已被那人撞了一下肩,身形微晃。
那人脚步匆匆,没有回头,亦没有道歉。
领路的小童挠挠额,没有认出这人的身份。
今日女宾众多,大半携着婢女而来,想是哪户人家不懂规矩的粗野婢子吧。
小童没向黎昭解释,因自个儿也闹不清楚。
作为客人,黎昭更不清楚此人的来历。她迈开步子,继续欣赏池中鲤,全然没注意到被撞的肩头上赫然多出一条小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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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的生辰礼,身为家主的宓老尚书自然不会露面,今日逢休沐,老者歇在府中,正在与一位贵客下棋。
被白子团团围住,老者皱皱脸,“你这后生,棋艺是高超,但太具锋芒,不懂审时度势,一味攻击,不给自己留后路。”
说着,老者擅自移动对方一颗白子,又行了一颗黑子,那一片黑子的局势瞬间化险为夷,“你看,这样多和谐。”
老者一再悔棋,让被迫放水的齐容与无奈又好笑,“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这是最好的局势。”宓老尚书捋捋须,也不在意被后生看出是在倚老卖老,“可攻可守,方能游刃有余,记住了?”
齐容与也不死犟,点了点头,“记下了。”
他一早奉命来送贺礼,为了避嫌,想要当即离开,却被老家主拉住胳膊,带去客堂,说什么也要切磋几局。
这时,仆人来报,说屠远侯府的嫡姑娘来给家主请安。
宓然让仆人将黎昭请进来,等待的工夫,与忽然心不在焉的齐容与哼哼道:“要不要再来一局?”
“不了,前辈棋艺精湛,晚辈自愧不如。”
老者坦然受之,“老夫的手下败将,都会有此感慨。”
齐容与笑笑,唇红齿白,笑意明快,映入老者眸中,又多了几分好感。
可惜与自己的幺女无缘。
见一身紫裙的黎昭随府中小童走进来,宓然捋捋须,玩笑道:“老黎生得那么丑,孙女倒是水灵漂亮。”
黎昭没想到会偶遇齐容与,先是朝着老者欠身问安,随后又朝青年欠身一礼。
齐容与起身,双手握住自己所坐的靠椅,稍稍转向黎昭,请她入座。
两人目光来回交错,什么也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可正当黎昭再上前一步,一侧肩头忽然传来疼意,整个人栽倒下去,幸被齐容与扶住。
被扶住的少女绵软如柳絮,倒在男子怀中,疼痛的肩头渗出血迹。
“疼......”黎昭按住渗血的肩头,小声呢喃。
宓然大惊,看向小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快去传侍医!”
小童错愕不已,“啊啊”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扭头先去传侍医。
齐容与扶着黎昭坐到椅子上,细细观察她发白的脸色、发紫的唇色,心口一震。
中毒了。
依据自己多年风餐露宿的经验,黎昭像是被毒物所咬。
必须马上查看伤口。
不知侍医还要多久才到,伤势不容耽搁,否则很可能废掉一条手臂,甚至毒发身亡,齐容与看向一脸急色的老者,“麻烦前辈先行避让。”
“啊?”
“请。”
看青年一脸严肃,宓然深知不容耽搁,立即走出客堂,轻轻带上门,亲自守在门外。
齐容与摸了摸黎昭发烫的脸蛋,没有解释什么,只道了句“得罪了”。
旋即,扯落了她胸前的双耳结。
齐胸裙随之下落,堆叠在腰间。
意识混沌间,黎昭感觉左侧肩头一凉,她扭头看去,快要麻木的身体一颤,雪白的肌肤透出粉润。
她甚至不知趴在她肩头吸血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