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152)
她拉过沈南皎手腕,用食指在他掌心丝毫不差的复现出那一小片符文。
涉及正事,沈南皎也暂时将自己脑海中那种乱七八糟的风月抛了出去,探脑凑近薛庭笙,认真盯着她画在自己掌心的动作。
等薛庭笙画完,沈南皎也完全将那一小片符文记住。
他蹙眉:“好奇怪的……符文。”
薛庭笙:“比你画出来对付幻梦蚌的阵法还奇怪?”
沈南皎略感意外:“你有看见我画的阵法?”
当时薛庭笙足足为他争取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南皎还以为她那会儿得像自己画阵法一样,全面封闭自己进入忘我境界,才能发挥出那样的实力呢。
薛庭笙坦然回答:“用全力之前抽空看了一眼。”
沈南皎:“我那个阵法不算奇怪。嗯……在专门修行阵法符咒的符修或者法修眼里,应该算是邪门。”
“不过我们望棠山的路数一直都这样,你不是也在这方面吃过亏?”说着,沈南皎瞥了她一眼。
薛庭笙沉默,没回答沈南皎这个问题。
刚开始不熟的时候,薛庭笙和沈南皎打起来时,确实吃过不少亏。后面打多了变熟了,薛庭笙一般不会给沈南皎布阵的机会。
即使如此也时不时在他手上栽个跟头。
沈南皎没追着这个问题咬,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掌心,研究那个古怪的‘边角料’。
沈南皎:“不过,感觉风格——嗯,和我家的阵法不是一个路子。”
薛庭笙:“这种东西也能感觉出来?”
沈南皎道:“就和你们剑修不需要动手,看剑就能大致看出对方路数,差不多的原理。”
沈南皎这样解释,薛庭笙立刻就懂了,略一点头。
沈南皎收手,道:“回头我去问问林司林,他未必知道,但他可以写信回望棠山,问问其他师兄师姐。”
“不过,说到幻梦蚌——你当时那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你真死了。”
沈南皎眉头还皱着,语气不自觉就严肃了起来。
在他看来,那幻梦蚌和无头怪人的诡异组合,固然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但最麻烦的其实还是幻梦蚌的寄生和幻境,单凭那几条腕足,不应该把薛庭笙打成那样。
薛庭笙只是暂时受了内伤,又不是真从老虎变成狗了。
被问到的薛庭笙也没隐瞒,语气平平回答:“强行调用灵力,当时的身体状态不足以承受灵力的冲击,所以就出现了很多裂口。”
“只是看着可怕,实际上没有在渔村那次伤得重。”
她语气过于轻描淡写,好似自己在说的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在和沈南皎讨论等会儿午饭吃什么。
薛庭笙的态度让沈南皎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他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原因。
他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那么危险的事情,差点就要了薛庭笙命的事情,她不应该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复述出来。
就好像那种死亡于她而言是常态一样。
在没有真正的死过之前,沈南皎也觉得死而已又有什么打不了的。
过于年轻而富有——沈南皎的富有并不只是财政状况上的富有,甚至还包括了容貌和天赋——因为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他体会不到生命可贵,过度欲望被满足的大少爷自有一股爱活不活的潇洒不羁。
直到他真的死了一次。
然后他才明白,死亡的那一瞬间,痛和恐惧会短暂战胜仇恨,沈南皎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人生的走马灯,甚至冒出一种如果能再活一次——
他可能也不会那么讨厌薛庭笙,非要和她斗个你死我活了。
这样的念头。
薛庭笙歪了歪头,困惑的看着沈南皎:“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沈南皎游离的思绪,被她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茫然:“啊?什么表情?”
薛庭笙一本正经回答:“就像上次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那种表情。”
沈南皎被这个回答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摸到满脸泪痕,他的脸只是因为高烧未退而略有些湿润和发热而已。
薛庭笙唇角小幅度一提,似乎是在笑。
等沈南皎看过来时,她又已经将带着笑意的嘴角压下,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吃午饭。”
沈南皎原本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薛庭笙在戏弄自己。
但眼看薛庭笙要走,他一下子又把那件事抛开,“等等!”
薛庭笙停下起身的动作,看向他,眼神示意有话快说。
沈南皎单手撑着床沿,开口:“你——你刚刚,为什么……就是——”
薛庭笙:“嗯?”
她喉咙里挤出一个反问的单音节,同时眼眸沉静而直勾勾的盯着沈南皎。
沈南皎被她盯得脸热,分不清是自己还在发烧,还是单纯的脸热,只觉得自己脑浆子都要被煮沸了,原本要问的问题在嘴巴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干巴巴挤出一句。
“你多了一片护心鳞,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薛庭笙:“就问这?”
沈南皎:“不然呢?还是说,你有别的问题想问我?”
薛庭笙缓慢的眨眼,盯着沈南皎那张红到好似要流出红霞的漂亮脸蛋。
被她这样盯着,不说话的盯着,沈南皎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薛庭笙今天穿的绿色上衣,太阳光斑层叠如金箔洒在她衣襟上——沈南皎脑子里莫名想起了薛庭笙那天穿裙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