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200)
不仅不松手,甚至还拽着她手臂往上了些许。薛庭笙仰脸望着他,眼眸微微眯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嘴唇张开时露出一点粲白的牙:“行啊,你自己说的,如果生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薛庭笙原本已经松开沈南皎手臂了,此刻复又抓上去。抓上去之后发现自己手掌仍旧无法合拢,掌心下少年蓬勃的小臂肌肉十分坚硬——她心底莫名感到恼怒,手上用力推了沈南皎一把,将他推到床上。
那架木床是卯榫结构,虽然结实,但猝不及防被人这样一压,还是晃了晃,穿插的结构间发出轻微磨合声。
薛庭笙推沈南皎,推得用力而凶,但那只是表面上。
实际上薛庭笙的脑子并没有比现在的沈南皎清醒理智到哪里去——此刻若是有人掀开二人头盖骨,两颗脑袋晃一晃就能吃早餐粥了。
她一会想着如果沈南皎生不出来,这次一定要杀了他。
一会又想着以后还要找沈南皎打架。
在各种乱糟糟的念头之中,还有一些见隙生长的绮念,想着沈南皎哭起来真好看。
沈南皎被推得仰面倒在床上,高马尾散乱,有几缕鬓发落到他脖颈处。
床帏深处,灯光照不进来,光线更暗,人倒进里面,如同倒入一拢轻纱里面。
薛庭笙将长鲸剑靠放到一边,屈膝爬上床——恰好沈南皎腿够长个够高,被推倒在床上时也只有半截身子仰躺在床上,腰部以下还挂在床沿外面。
她曲起的膝盖压在沈南皎两腿之间的空隙床面上,这时沈南皎两条胳膊曲起肘部撑起上身,往里退了退。
他脸上带着一种完全状况外的茫然,虽然鼻尖和眼眶还红,但表情很复杂。
薛庭笙表情也很复杂。
甚至还有点僵硬。
因为爬上来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会入梦。
太簇没教过入梦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纯粹的蛟龙——从小到大,薛庭笙也没有进入过谁的梦境。
入梦要怎么入?
神识侵入?
那个好像叫夺舍。
薛庭笙不动,沈南皎也不动,两人面面相觑,方寸之间气温上升,陡然变得燥热起来。
但是要让薛庭笙当着沈南皎的面承认她不会入梦,薛庭笙觉得不如去死。
她两手撑在床面上,进退两难,脑袋里煮粥,但表面上装得很平静。
薛庭笙:“你有被其他人入梦过吗?”
沈南皎一下子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的清白?”
薛庭笙抬了抬下巴,有些倨傲回答:“确认一下而已。”
很好,沈南皎没有被妖入梦过——说明他也不知道入梦是什么流程。
等会想个办法把他糊弄过去,等我回去了再问太簇要怎么入梦!
薛庭笙开始思考要怎么‘糊弄’沈南皎。
书上是怎么写的来着?入梦,其魂飘飘然,恍然不知身处梦中。
她正想着要怎么糊弄过沈南皎时,只见原本被她推倒,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南皎,突然坐了起来!
薛庭笙原本半跪在他两腿之间,就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
沈南皎突然坐起来,顿时将这段距离又拉进了很多,薛庭笙甚至能感觉到他靠近时,轻微的气流拂过自己脸颊。
沈南皎身上的气息并不干净,刚斩杀了蛇妖所残留的血腥气,从莲花娘娘庙里带回来的荷花香气,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混成一股奇异的辛辣味。
他的凑近突如其来,薛庭笙愣了下,这时沈南皎解开自己衣襟,将上衣褪过肩膀,非常生气的振振有词:“你那什么表情?你敷衍我?你可以怀疑我别的,但你不能怀疑我的清白!”
“我可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忠贞不二!洁身自……”
沈南皎一口气说了很多成语,其中有几个薛庭笙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她只感觉到沈南皎声音很大,气势很足,对比之下,自己则显得好像矮了他一头。
这怎么可以?!
薛庭笙怒而上手,掌心毫无障碍的推上沈南皎赤/裸肩膀:“不是要入梦吗?闭嘴!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沈南皎噗通一声,又倒回床上。
这次薛庭笙往前挪了挪,直接跨坐到沈南皎腰上。他的腰很硬,但不是那种干瘦得只有骨头的硬,薛庭笙形容不上来是哪种硬——反正硬硬的,坐着不太舒服,不如坐椅子。
被推回去的沈南皎很是震惊,眼睛睁圆望着薛庭笙。
他敞开的衣襟散乱,右边肩膀上有一粒很鲜艳的红色守宫砂。
之前在山洞里,沈南皎脱衣服时是左边对着薛庭笙的。
所以薛庭笙没看见他右肩上还有这么一粒守宫砂。
薛庭笙多看了那枚守宫砂一眼。
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妖族没有贞洁概念,被太簇养大的薛庭笙更不可能知道守宫砂是什么。她还以为是沈南皎身上长的痣,乱成一锅粥的脑子短暂困惑了一下,困惑沈南皎为什么要脱衣服。
做到这一步,还是在沈南皎面前。
今天就算根本不知道入梦是个什么东西,薛庭笙也要弄个‘入梦’出来。
她两手按着沈南皎赤/裸的肩膀,他的皮肤好热,呼吸比平时快,刚刚和薛庭笙争论‘清白’时的气势瞬间又被薛庭笙这一按给压了下去。
薛庭笙眼皮抖了抖,缓缓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