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201)
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想想大概贴得近些会比较像模像样。
眉心是人的精神汇聚之地,入梦的话是不是应该贴近哪里?
薛庭笙目光落到沈南皎眉心,随即她便发现沈南皎的眼瞳在不断颤动。他已经恢复修为,如果要掀开骑在自己身上的薛庭笙,并非难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南皎没有这么做。
他顺从的被薛庭笙压着,在薛庭笙俯身时,他紧跟着往上仰了仰脑袋,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脖颈处明显的喉结滚动。
离得太近,薛庭笙的呼吸仿佛落到他脸上。
她完全的坐在了沈南皎腰上,重量比沈南皎想象中的轻,沈南皎感觉自己稍微一动腰就能把薛庭笙掂起来。
他摊开在一边的手,手指不自觉轻轻抽动,霎时间不止脸上热,身体里也热了起来。
脑子里原本的想法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沈南皎眼睛里只能看见薛庭笙凑近的脸。
久远的记忆在此刻毫无缘由涌起,或许是因为环境的相同——
他想起自己误入澡堂那次。
背对他的少女,后背爬满狰狞伤口,肩腰纤细,像婀娜的垂柳枝。沈南皎恍然间生出错觉,好像自己一手就能攥住。
不管是那细瘦的肩,还是纤细的腰。
似乎都能轻易的被少年已经逐渐长大,逐渐向青年时期过度的修长手掌一把攥住。
一股热流倏忽从鼻腔涌出,沈南皎脑袋发晕,听见薛庭笙迟疑的问:“你流鼻血了?”
沈南皎:“啊?鼻血?我没……唔。”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说话的动作间,有血液的腥甜从鼻子底下一直流进嘴巴里。
吓得沈南皎连忙抽手要用袖子擦,但是收手的时候,沈南皎骤然发现一个更为恐怖的事情——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薛庭笙的腰侧!
虽然只是虚虚搭着,并没有真的碰到。
但仍旧让沈南皎崩溃:我刚刚都在想什么啊!?
绮念顿散,薛庭笙从沈南皎身上挪开,好让他空出手来擦鼻血。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现在就给沈南皎入梦了。
但她好像本来也不用现在就入沈南皎的梦……
明明他连澄心莲和千窍藕都没有找到!
想着想着,薛庭笙眉头皱起:这都要怪沈南皎!
若非他像怨鬼一样纠缠不休,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一起进了床帏?
旁边沈南皎擦干净了鼻血,屈起膝盖坐在床上。这个姿势相当乖巧,只是沈南皎神情有些僵硬窘迫,单手死死攥着那张染了血的手帕。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他低着脑袋,心想不说话最好。现在薛庭笙随便说一句话,沈南皎都会很想去死。
他不说话薛庭笙也不说话,但是沈南皎安静得太久了,薛庭笙坐得有点累。
薛庭笙输人不输阵:“你鼻血还没流完吗?”
沈南皎:“……已经,已经不,不流了……”
他说话结巴了一下,说得磕磕碰碰的。薛庭笙偏过脸,眼角余光扫了沈南皎一眼——他坐起来的同时把衣襟也拢回去了,不过穿得不甚整齐,领口仍旧有些散乱。
薛庭笙清了清嗓子:“那今天还入梦吗?”
沈南皎:“算,算了,反正也,也不急于——等我,等我找到那两样东西,到时候再说。”
他说话有种奇怪的含糊与慌张,薛庭笙觉得沈南皎怪怪的。
但不用在沈南皎面前挂面子,而且还是沈南皎主动提出不用入梦了。四舍五入,就是她占了上风。
这点薛庭笙倒是很满意,也就懒得管沈南皎的奇怪态度了。
薛庭笙两手往床铺面上一撑,正打算走人,屁股已经滑到床沿了,却又忽然停住。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沈南皎。
沈南皎的脸都快埋进他曲起的膝盖里面了,没有被膝盖遮住的耳朵红得好像能滴血。
薛庭笙皱了皱眉。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沈南皎终于敢稍稍放松脊背敞开双腿,他侧过脑袋看着旁边的床柱,脸上虽然涨得通红但并不是害羞——
而是另外一只更加憋屈的情绪。
他的手根本没有碰到薛庭笙的腰。
薛庭笙也只是坐在他腰上而已,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但他刚刚硬了。
就很丢脸。
绝对不能让薛庭笙知道。
*
终于回到北冥山。
薛庭笙很少离开北冥山这么久,她走的时候,春寒还未完全消去,北冥山的部分区域甚至还覆盖着尚未融化的冬雪。
但这次回来,却已经是五月中旬,漫漫夏日,骄阳似火。
她刚踏入北冥山境内,四周景色霎时变化,不过片刻,薛庭笙人已经在太簇湖了。
这并非是薛庭笙使用术法所为,而是太簇出手的效果。
作为北冥山的山神,太簇可以随意调动北冥山的每一个部分。而以它和薛庭笙现在的修为差距,它要挪动薛庭笙的话,薛庭笙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太簇依旧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湖面之上。
尽管那颗脑袋对比人的体型而言,已经算是庞大。但这已经是太簇将自身缩小了许多的结果,太簇的真身几乎可与整座北冥山山脉相媲美。
它眼瞳盯着薛庭笙看了一会,忽然,那颗硕大的蛟龙脑袋凑近:“你受过重伤?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