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邬千蕊这会儿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眼前这女人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比她的夫子还让她发怵,她跺了跺脚,恨恨地跑了。
陶椿收回目光,这下换她探究地打量崔录事,崔录事被她盯得身上发毛,他清了清嗓子,问:“陶陵长看我做甚?”
“崔录事好本事!”陶椿原话还他,她换一种目光看他,用长辈的语气问:“崔录事可娶妻了?你能想法子进山当陵户吗?”
“陶陵长说什么胡话?”
“你还没回答我。”
崔录事甩手,他本不想理她,但又有求于人,只能低三下四地说:“有妻有子,不会进山当陵户。”
“那你勾着我堂妹一直看你?你跟她说什么了?她一个整天在学堂里的小姑娘,哪会认识你。但她看你比看我这个堂嫂还亲,这还没问题?”陶椿绷着脸,她怒目说:“去年你们冤枉我勾引侯府账房的儿子,今年不会又冤枉我婆家堂妹吧?”
崔录事气笑了,他抱臂后退两步,无视徐录事劝告的动作,他盯着陶椿,趾高气昂地说:“陶椿你别给脸不要脸,山外的事到底如何,你我都清楚,别一口一个冤枉你。状告你的状子、你姨母还有侯府里小厮奴婢的口供都还在我们太常寺压着。你也就是装鬼糊弄人,把山里的陵户糊弄过去了,要不有你好看的。还陶陵长?呵,你只差一点就是地宫里的枯骨。所以你别在我们面前占了便宜还卖乖,老老实实把粉条交给我们,做粉条的法子也一一写清楚交给我们。”
“噢,还想捏造罪名欺压我?你的目的暴露得太快了。”陶椿怵都不怵,她朝西一指,警告说:“你最好没在我堂妹身上打歪主意,不然你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做粉条的方子在我手上,我想给谁就给谁。”
崔录事瞬间变脸,“你威胁我?”
陶椿没吭声,默认了。她讨厌死这人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嘴脸,像一个和尚盯着狐狸精,认定她是骚的。去年的事早已了结,他还攥着不放,一副我看透你的嘴脸,着实膈应人。
“陶陵长误会了,崔录事没勾搭你堂妹,他就是在小姑娘面前说了些你的坏话。”徐录事开口,他歉意地说:“我替他跟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既然是你们诋毁我,那就由你们替我澄清。”陶椿冷声说,“我还以为崔录事是个追求黑白分明的官,认定黑是极黑,白是极白,是非不能相容,所以才一直认定我有罪。可如今你把一个小姑娘牵扯进我们的矛盾里,这就非君子所为了。年纪上,我为长,身份上,我为尊,你有没有想过她因你一直针对我,会给她带来多少斥骂和麻烦?”
第194章 阴谋落空 解决
回到家,陶椿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出神,听仓房里欻欻欻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她走过去,见邬常安背对着门不知道在锯什么。
“你在干啥?”陶椿倚着门问。
邬常安回头,“你回来了啊?我在锯瓢,再在瓢上嵌个盖子,到时候一瓢舀十斤盐,免得一点点称重。”
“那等你把瓢做好,我就敲锣通知各家各户来领盐。”
“明天一早就去制陶的山谷里?”
陶椿犹豫地点头,她进屋蹲下,说:“我跟你讨个主意,崔录事和徐录事想拿我们做粉条的方子献给朝廷救济灾民,他们此举肯定能从中得到好处。但我不想让他们在我手上占到便宜,所以我打算把粉条方子交给山陵使,由他出面献给朝廷。你觉得我是直接拒绝崔录事和徐录事,还是先假意答应,再绕过他们把方子交给山陵使?把他们戏弄一番。”
邬常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摸着下巴思考好一会儿,劝说道:“我觉得假意答应更得罪人,这是要生仇的。我们跟崔录事和徐录事本来没有深仇大恨,关于“她”在山外的事,我们已经糊弄过他们一次,他们也晓得是被糊弄了,但拿你没办法,所以才会不甘心,时不时想刺你一下。这次就别戏弄人了,这是在山里,在我们的地盘上,你又是陵长,崔录事和徐录事奈何不了你,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明确告诉他们你要把方子交给山陵使。”
陶椿睨他一眼,垂下眼没吭声。
“你不高兴?”邬常安凑近问,“莫不是他俩又得罪你了?我们陶陵长可不是不讲理的人,那糊弄人的事你平常可瞧不上。”
陶椿踢他一下,忍笑说:“就你会说话。不过我们也没少做糊弄人的事,比如你糊弄邬家人是你不能生孩子,我糊弄陶家人是我不能生孩子。”
邬常安讪讪一笑,说:“那不一样,这种糊弄人的事又没对不起谁。”
“你堂妹对我有意见你看出来了吧?崔录事在她面前说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陶椿提一句。
邬常安皱眉,他骂一句,继而松开眉头说:“你别搭理那丫头,回头我跟二叔和小婶说,她舞不到你面前。再一个,她往后就在陵里生活了,日子久了,她了解你了,就会怀疑她听到的都是假的,会跟陵里的其他人一样,怀疑是那账房诬陷你。”
被他劝几句,陶椿心情平静下来,她气愤的主要缘由是崔录事和徐录事无赖的举动,想占她的方子去博功名利禄,却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嘴脸,像是打着正义的旗号闯进地主家里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