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欺骗世子后掉马了(25)
“他说陛下祭天在即,这一走,上京只怕是要乱套了。”
这事儿她知道,陛下秋后要东巡泰山,在山顶上举行祭祀大典,祈求大郅风调雨顺,万年昌盛。
“叶绥问怎么个乱套法,李怀远说,怕是刀光血影,皇后和太子会有一场恶战。又告诉他胆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就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走在护城河外围,沈今禾轻轻拂开垂下来的柳枝,心道,李怀远对叶绥倒是蛮好的,方才原本都直奔城中去了,却又专门绕了道来叮嘱他。
……
晚些时候,沈今禾被李怀远唤去了主院。
其实她很少入夜后来李怀远的院子,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头一次,他向来不喜欢女使婆子进他卧房,倒不知今夜把她找来是何用意。
主院名为明德院,景观布置十分雅致,假山叠翠,绿竹青松,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风韵,屋舍却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门口的花草、墙上的壁画、檐下的纱灯,皆是左右对称,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禁让人联想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强迫症……
此时正厅有些昏暗,只有内室的案几上有微微昏黄的光亮,沈今禾身子一抖,靠在门把上没敢往进走,如此境地,怎么看都不像来说正事的。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仿若是在笑她胆小,紧接着火折子一亮,一双棱骨分明的手又点了盏江心渔火的花灯,挂在榻柱上,看向门口的人道:
“还不过来。”
沈今禾背上冷汗岑岑,尽管不愿意朝那龌龊处想,可眼下这光景,怕是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她咽了下口水,想着李怀远等下肯定先把她当成静文替身调一会儿情,然后再捏着她的下巴不悦道:“你不像她。”
昏黄的光晕柔和地爬满李怀远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他整个人也柔柔的,少了些白日里的凌厉气息。
沈今禾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刚张嘴叫了声:“世子……”
却突然烛火被阵冷风斩灭,一只宽厚的臂膀将她拦腰勾起,一个转身,便落在了床榻之上。
这、这么直接的吗?!
“嘘!有人。”李怀远捂住她的嘴巴。
四周帷幔应声而落,松松地将两人包裹在里面,身上压着个坚实的胸膛,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咚咚咚”的狂跳,满室的雪松香一股脑都浸入到她的鼻间和脑中。
此时,沈今禾向来引以为傲的脑子已经宕得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了。
原世界里,她不是没有见过男女情爱之事,可这里到底是不一样的,不光是这十八年的礼教熏陶所致,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李怀远。
他可是李怀远啊,沈今禾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不太分明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别抖了,外面藏了人,耳力极佳,我长话短说。”
“三日后,我将启程随陛下前往泰山祭天,听着,有人盯上了世子府,恐怕会趁我不在时潜进书房找东西。”
“我今日找你来,就是要把钥匙交给你,你拿着它然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沈今禾有些委屈,“你压到我头发了,好疼。”
李怀远尴尬地撤了手肘,继续压低了声音道:“我走之后,书房会落上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但主院有一处可以直通书房内室的地方,你每日午时来,检查一遍籍册书画是否都在原位,尤其是朝中往来信件,更要仔细留意,不能少了什么,也不能多了什么。”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待陛下携文武百官启程去泰山之后,你记住,千万不要出府,上京只怕是要大乱了。”
“我不出,那如果别的人非要出去呢?我要负责拦下吗?”
“放心,我已下令,祭天启程后,全府上下除了采办禁止外出。”
“那您干嘛还要给我再说一遍……”
“因为只有你不听话。”
“……”
李怀远背对着月光,又隔着层层帷幔,沈今禾实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毫不遮拦地覆在她耳边低声道:“太子很快就不是太子了,你切莫出府给我惹是生非。”
“什么?!”
忽而阴云蔽月,只有廊檐下高悬的灯笼散发着幽幽亮光,她惊得心突突直跳。
“记下了没?”
沈今禾苦恼道:“记是记下了,可我们一定要这样叠在一起说话吗?”
“你说呢?”李怀远道:“这几日皇后在各朝臣府上都安插了人,混在暗卫当中,没准那人现在就贴着墙角在听屋里的动静。”
“那我刚才进来不是已经被看见了吗?”
“看见就看见,我堂堂世子夜深难耐,抓个女婢来侍寝这还不正常吗?”
沈今禾面色难看,“怎么听起来你好猥琐……”
头顶的人一愣,随即低声斥道:“放肆。”
“回世子,我我我、我太紧张了,一紧张我就容易说胡话。”
闻言,李怀远圈着她的手臂终于放开了,平躺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出息。”
又道:“放心吧,没人会想到如此贵重之物会在一个女婢手上,你只要形色如常,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
沈今禾一看身体终于自由了,赶紧坐直了身子,擦了擦额头细汗,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要不您换个奴婢吧,我是真的不行。”
“什么不行?我看你精明得很,钥匙交给你我才放心。”
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设了个圈套来试探自己是谁的人,总之沈今禾道:“不是这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