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扶春(75)
被他拧住手腕,强行从他身前拨离时,扶春反而松了一口气。
总算让她赌对,他不会。
她倾身抱住谢云璋,此刻无半分意料相隔,肌肤全然相亲,只此一个拥抱,再未往下作弄半分。
“大表兄……”
她就知道他舍不得。
女子在他怀中微微颤着身体,谢云璋视线掠过她身前身后的大片白嫩,手指勾住漂浮到他身侧的心衣。
慢条斯理,将其铺展好。鲜嫩的红,衬着他洁白如玉的指节。
他让她起来些,贴得太近,没法给她穿起这件湿透的、仅剩半分遮蔽之用的小衣。
知道谢云璋要做什么,扶春顺从,他的手指捻着两根细带,从她腋下至她颈间。
指尖划过她颈下皮肤,不曾停留,宛若一只蝶,轻轻停过花上,汲取花蜜。
有些飘飘然。
“穿好再出去。”一池温水被她搅弄得发凉,谢云璋指向旁边衣架上放置的一套整洁的衣物。
扶春转眸过去瞧见,宽衣大袖,那是成年男子的衣裳。
她没有立刻起身,她问他,“我走了,那你呢?”
说罢,扶春的眸光沉落,其上褶皱痕迹明显,尚有屹立可言。
不必顺循她的目光而去,也知扶春现在正盯他哪处。
谢云璋在浴缶旁,支起一只手撑住下颔,神情何其清淡。
“想留下陪我亦不是不可,只是表妹得想清楚……”还没有把话说完,下身就被她交叠的双腿靠住。
她得想清楚后果。
可是现在她显然又冲动了,没有深思细想,就决意留下等他。
谢云璋垂下眸子,眼睑遮住了眼底泛起的幽微。
余光见她又要没入水中,在那之前,谢云璋捉住了她,拇指抵住她的唇,对上她清亮亮的眸光。
谢云璋道:“不准。”
说话便说话,偏要重重按在她的唇上仔细摩挲,扶春只觉似是要被他搓破一层皮。
顷刻间,扶春的嘴唇被他揉弄得艳红无比,胜若秾李夭桃。
扶春抬手拂去他的动作。
“大表兄,你快些,我等你。”她匆匆言道。
他让她出去,穿着他的衣服,她又能去哪?
扶春现下并不迟钝,能感觉到谢云璋对她全然松缓的态度。
他都不舍得作弄她,又怎会还对她心怀怨恨?
她等他结束。
反正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
而扶春想的这些都不是谢云璋所考虑的,他让她离开,过些时候他自会冷静。她却不肯走,露出了十足的面容,让他盯望于她。
这样明艳的一张脸留在他眼前,的确比梦中更为清晰。
谢云璋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些,他原先一直不肯让她贴他太近,而今有意如此,扶春迟疑了下,动了动水下的双腿,靠过去。
他调整了一番位置,扶春只感腰腹处有滚烫的温度徘徊,她没敢动,都是他在动。
……
事后,又重新洗漱,离开盥轩时,天已黑透。
扶春捂着湿漉漉的乌发,靠在他怀中,被谢云璋抱着去到卧居。
坐在房中,扶春靠着桌子险些睡着,待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擦干擦透,身旁来人坐下,她才努力地睁起眼眸来。
谢云璋手里正拿着一块巾帕,因擦拭湿发而浸湿。一整块巾帕上都沾染了头油的香泽,将其抛去一旁,谢云璋他手指上也隐约留存幽香,挥之不去。
“大表兄,你原谅我了?”扶春侧过一边脸,伏在桌边,望着谢云璋说道。
虽然此前有过种种亲昵,都在昭示他对她的心意未改,但谢云璋一直没有给过她正面的回应。
眼下氛围宁和,扶春想问一问他,听他亲口言说。
谢云璋闻言,唇边浅笑。
迄今,她尚未明白,他待她并非她所想的厌弃与怨憎。
“没有。”
他从未因谢三郎之事对她失意,不见她也只是另有缘由。
扶春能花费心思寻过来,他其实没有什么不乐意的,甚至他也愿尽一些绵薄之力帮一帮她。
扶春不知谢云璋心中所想,听其一言,心有诧异。她一下子提起精神来,怔怔望向谢云璋。纠结犹豫许久,她想不出更多掏心掏肺的话。
早在之前就将这些话说尽了,他亦生出动容,可是现在……
知她误解,谢云璋没有即刻与她解释。往卧居内里去,扶春因为他方才的两个字没敢跟上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留也不是,走也不能。
思绪繁多,不能理清。呆坐许久,谢云璋又折返回来。
扶春看过去,见到谢云璋身上又披了一件外套,同时在他手里还拿了一道信笺过来。
谢云璋如常在扶春身边坐下,把那封信交给她,“打开看看。”
扶春接到手中,狐疑地打开信笺的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将其展露在面前,平平整整的一张纸上数言。
比起信中令她感到意外的内容,更让扶春觉得惊讶的,是在这封信上落下的墨色笔迹。
很眼熟。
而看到信末结尾处的署名,扶春捏着信纸的手指僵住。
“这是我父亲……”
扶春低声喃喃说道:“我父亲的字迹,是我父亲写来的书信。”
接着扶春抬头望向谢云璋,试图向他求证。谢云璋轻轻颔首承认,“这封信辗转了十数日,才从令尊手中来到上京。”
确定了这封信真的是出自父亲之手,扶春才敢去相信信中的内容。
“这是退婚书。”扶春念及,愈加感到茫然,“可我父亲为何会写出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