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娘子爱我(150)
而如今陆青檐又要迫她喝药。
药碗端上来,紫珠要去接,被陆青檐淡淡瞥了一眼,不得不退后。
“我亲自喂你。”
姜昙伸手要端碗,像以前那样一仰而尽。陆青檐却避开她的手,固执地笑:“说了我来。”
说着,他已吹了吹热气,唇瓣在勺子上贴了贴,继而递向姜昙唇边:“来,不烫了。”
初时喂药,他生疏而固执,时常烫伤姜昙。如今学着照顾人,已十分熟练,贴心之余,还能保持着夫妻之间的亲昵。
姜昙垂眸张口。
接触到羹勺的那一刻,她浑身一颤竟是想呕,硬生生忍住了。
动作幅度极小,然而陆青檐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看到了。
陆青檐嘴角的笑僵住。
褐色的药汁渗入口中,姜昙被苦得直皱眉,陆青檐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蜜枣,姜昙再次颤抖起来。
几乎是同时,他将半入她口中的蜜枣取出来,丢在地上,转头斥道:“谁买的蜜饯?味道甜得齁死人!”
门口的小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外面的护卫将他拖出去。
陆青檐用力擦着姜昙唇上的糖渍,微微笑说:“阿昙,都怪这蜜饯太甜了,我闻着都觉得胃里难受……”
话未说完,姜昙扶着榻边将方才喝下的药全吐了出来。
药汁早就吐干净了,她却还在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干净。
陆青檐嘴角的笑意消失。
他低头看着自己濡湿的手指,方才擦拭时,他的手指只是蹭到了她的唇里。
只是这样,她已无法忍受。
陆青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微不可见地扭曲。
他将药碗重重搁在一旁,帮姜昙平顺着呼吸,待她不再颤抖,将她扶起来压着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陆青檐死死压抑着胸腔中翻涌的怒气:“姜昙,其实你根本没病,你都是装的对不对?”
不等姜昙回答,他蓦地捧着姜昙的脸不许她躲,强硬着在她脸侧落下一吻。
然而还未接触到姜昙的脸,她整个人又簌簌颤抖起来,嘴角甚至呕出了血丝。
外间的人都没散。
紫珠惊叫一声:“姑娘——”
陆青檐怔怔看着姜昙嘴角的血丝,只觉得刺目无比,浑身失了力气,教紫珠一推就往后踉跄。
双双白着脸出去端水,下人们进进出出乱成一团。
孙太医老胳膊老腿地折腾了大半夜,天明时才眼下乌黑地出来,朝门边拱手:“长公子,不能硬来啊。”
陆青檐闭了闭眼,在这里站了半夜,怎么想都觉得荒唐。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病,看到一个人就止不住地干呕,与这人睡在一处几乎夜夜噩梦?
可是这一切又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他方才的试探都能证明,且身体的本能反应是装不出来的。一个人厌恶另一个人,装不出喜欢的模样,可以面无表情忍着。然而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即使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的身体也会本能抗拒。
他在姜昙心中竟如此不堪,竟教她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陆青檐满脸阴郁之色:“你说,究竟才能怎么治好?”
孙太医叹息:“还需静养。”
静养,静养!
已静养了大半个月,毫无起色!甚至比以前更严重了!
陆青檐忍着怒意:“静养多少时日?”
孙太医为难地挠头。
这谁能说得准呢?
片刻后,陆青檐深长地吸了口气,面上恢复如常:“好,静养。”
既然姜昙的心病是他,那么他暂且不出现在她眼前就好了。
又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他正好得空去寻一寻别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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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台上,伶人掐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曲。
偌大的排场,只演给不远处几位公子哥看,具体演的什么,也无人在意。
一人指着弹琵琶的女人说:“我觉得这个好,身形纤瘦却凹凸有致,触手丰盈,滋味甚妙呐。”
另一人道:“庸俗!依我看不如正中跪着的那个小寡妇,梨花带雨,哭起来让人恨不得搂到怀里,好好揉一揉呢!”
两人争了几句,分不出高下。
斥责“庸俗”的那人便叫第三人:“长兄,你瞧哪个好?”
说话的是闫慈的另外两个义子,一人是赵青林,一人是田永。
陆青檐睁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循声看去。
赵青林举着酒杯,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田永兴致勃勃,满脸激动之色。
他循声看上台上,看不清楚,索性靠在椅子上:“依我看都好。不过远观没什么意思,若要一较高下,不如把二人叫到近前来,仔细看一看。”
田永嘿嘿笑:“对,与其远观,不如近看再亵玩一番。”
几人背后有下人候着,听得主子的命令,立刻去莲花台上将正在弹唱的两个女子拉扯下来。
只听两声惊叫,台上的戏曲停下来。
两个女子见惯了这场面,知道眼前是贵客不敢得罪,娇声软语问好。
提着裙角盈盈一跪,腰肢扭得蛇一样,跪得不甚端正。
要的就是不端正。
田永各自将两个女子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却分不出高低,问赵青林的意见。
后者眼神游移,看至旁边的陆青檐,见他靠着闭目养神,忽然将手中的人推向陆青檐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