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盼(151)
她刚刚是不是在原地转了一圈？
“好得很，还想跑。”
没等她缓过来，头顶先传来男人冷冰冰的一句话。
果然，她还是没能从许言琛手里逃走。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开始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你？”许言琛眯了眯眼，没有一点儿要松劲儿的意思，“放了你看你跑？”
“还是放了你看你跟其他男人说说笑笑，谈情说爱？”
“我没有跟其他——”
握在她腰侧的手突然用力收紧，姜绵痛呼出声，提包砸他后背：“混蛋！你放开我！”
男人一声不吭，反倒空出一只手捉起那只正不轻不重打他的手。
“就是这只手对吧？”
姜绵被他毫无感情的声线冻得打了个寒颤，“你干什么？”
他垂头，在女人皱眉不满的眼神中死死盯住那只手，举起它的同时而后又低头慢慢靠近。
温热的呼吸打在指尖，姜绵心中顿觉不好，想抽出来时已经晚了。
男人探出舌尖，正一点一点舔砥着那对他而言圣洁的地方。
“他刚刚碰过这里，我给你舔干净。”
他说着，动作不停，眼神也朝她看过来。
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姜绵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
许言琛在做什么？
他疯了吗，怎么可以当街做这样下流的动作！
姜绵睁大眼睛看他，偏偏男人一副享受其中的表情，舌尖顺着指节慢慢往上游走，带起一片战栗。
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明明冰天冻地的，姜绵却突觉热得慌。
从他手中奋力挣脱，她用刚刚被他攥得发疼的手推开他，同时另一只手里包也朝他砸去。
“你疯了！许言琛，你真的疯了！”
男人眉骨处被包包锋利的棱角划出一条细痕，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出，他也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颇为随意的舔了舔唇角。
“我是疯了，我要是没疯，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还是能被你轻易伤到！”
“我要是没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说着说着，他大喘了一口气，连同后面的话都一起哽在了喉里。
姜绵看着他眉骨上的伤，突然就眼眶一酸。
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他为了她孤身独斗，也在眉骨处留下了道如此的伤痕。
而今年的冬天，同一处位置，这道伤痕竟然出自她手，却也同样是拜她所赐。
光是这样看着，她的眼泪就已经忍不住了，“许言琛，你别再这样了，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对劲。
许言琛看着她的眼泪，心脏顿然一阵抽痛。
蓦地，他松了肩，垂睫嗤笑了声，眼里隐隐泛着水光：“姜绵，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说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姜绵，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姜绵从没听他说过这种话，他在怨她在控诉她，可就是没有要恨她。
她听得出来，一点也没有。
她突然就绷不住了，撇嘴哭出了声。
可是怎么办呢许言琛，她好恨啊。
她恨这个世道的不公，恨这个玩笑般的世界。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个不被人抛弃的选择。如果可以，她也想抓住那一线生机，往上爬。
但她不想做累赘。
如果获得生机的前提是拽着救她的人一起沉沦，那她宁愿不要活了。
她哭得凶狠，也顾不得此刻是在室外，脱力般想要往下蹲。
然而却有人将她捞起，许言琛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下来。
眼泪落在唇角被一同卷了进去，酸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姜绵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抽噎着被迫接受了这个几近缱绻的吻。
就是这样，她分明能感觉到，不止她一个人这样难受。
这是头一次，亲吻没有闭上眼睛，许言琛半垂着眼看她，看她每一个因为自己出现的表情抽动。
这张脸上，有他最喜欢的啊。
可什么时候，她会因为他变得这样痛苦呢？
看着看着，眼眶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眼泪了，在脸上蜿蜒，在唇角融化。
良久，他总算舍得撤离。
这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得到这个吻，许言琛开心不起来。
是他日思夜想的又怎么样，看着那张极具痛苦的脸，许言琛伸手揩走她的泪，声音暗哑不成调却又狠厉：“姜绵，我要你记住这个吻，一辈子也忘不掉。”
察觉泪要往外流的那一瞬，他不再看她的表情，抽身大步离开。
这么多年了，明明他早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混沌中，许言琛揩了把脸。
他又不是，非要求个结果。
一切都结束了。
姜绵想。
她和许言琛之间，画上句号了。
唇瓣麻木，她抬脚，与他背道而驰，步伐越来越快，穿过人群。
终于，她忍不住，在转过一个弯后，姜绵蹲在街头转角，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夜幕中，总有几个地方一片灯红酒绿。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快有半个小时，程渡正打算催催，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看清来人，他喊了声：“许哥，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