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傅承勖,对于袁康,她总能把他的心思估摸得八九不离十。
“行。只要你能赢。”宋绮年一口答应。
舞曲及时地结束了,宋绮年和袁康都隐隐松了一口气。再跳下去,他们俩都担心对方会把自已的鞋踩掉一只。
“怎么样?”袁康整了整领带,“你准备好了?”
宋绮年将鸡尾酒一饮而尽:“动手!”
两人同时转身,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下一首舞曲响起,宋绮年踏着旋律快步走出宴会厅。
一边走着,宋绮年脱下了高跟鞋,摘下首饰,光脚踩着厚实的地毯,沿着中央大厅的楼梯向上奔去。
裙摆在身后飘洒翻飞,水晶闪烁,如打着水花的鱼尾。
客人们惊艳的目光一路相随。
袁康则穿过人群,身影一闪,钻进了员工用的楼梯间里。
宋绮年朝着舱房的走廊奔去之际,袁康从楼梯间里钻了出来,抢先一步直奔卡特家的套房。
宋绮年扬手,一个东西朝袁康飞射而去。
袁康敏捷躲避,就见那玩意儿射在了墙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是宋绮年裙子上的一枚水晶!
就这一耽搁,宋绮年已追上了袁康。
袁康出手阻拦,宋绮年抬手接招,眨眼之间两人就已过了数招。
袁康发现宋绮年这次是真的有备而来。
她那身裙子看似紧身又累赘,实则裙摆宽松,一点儿都不妨碍她抬腿踹人。而裙身上缀满的水晶珠子就是取之不尽的暗器,一颗接一颗地朝袁康射过来。
袁康一把拽住宋绮年的裙摆,宋绮年反手就是两枚水晶珠,击中袁康的眼睛。
“娘的!”袁康骂,“射弹子还是老子手把手教你的!”
宋绮年抓住袁康一个漏洞,旋身一脚回旋踢,将他踹在墙上。
“难怪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她笑嘻嘻。
一个服务生恰好路过,被这一幕吓得跌了托盘。
“看什么?”宋绮年喝道,“没见过女人打男人?”
服务生捡起托盘跑走了。
“好了,说正经的。”袁康道,“我们俩这样只会闹个两败俱伤、一无所获。不如我们先合作把货物带出来,再谈怎么分?”
货物就是一个花瓶,难道还能打碎了各分几块?
不过宋绮年狡黠一笑,还是点了头。
“行!老规矩,你对付保镖,我来开门。”
袁康点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兴奋。
距离两人上次合作,好像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了。
虽然袁康心里知道阿狸没有死,但也认为他们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从小到大每次行动的点点滴滴顿时成了无比珍贵的回忆。
太珍贵了,他太稀罕了。以至于眼下这种在对抗竞争中出于权宜之计的短暂合作,都让他生出一种如获至宝的狂喜。
宋绮年回到了自家的套房里。
屋内没有开灯。
昏暗之中,裙子滑落在地。水晶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一双纤足从闪闪的布料中迈了出来,又穿进一条黑色的长裤里。
卡特的套房里,保镖坐在起居室窗边的高背沙发里看着报纸,身边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次卧里传出阵阵鼾声,来自吃了感冒药后熟睡过去的老卡特夫人。
鼾声催人入眠,保镖喝了一口浓咖啡。
一道黑影灵敏地窜到了顶层甲板上。
宋绮年穿着董秀琼为她特制的软底胶鞋,不仅可以在光滑的顶棚上稳稳行走,还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海风强劲,人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到大海里,尸骨无存。可宋绮年步履极稳,眨眼就来到了卡特舱房的正上方。
凭借着一根绳索,宋绮年从高处缓缓降落在了栏杆上。
保镖正闭目养神。
宋绮年用小刀将阳台的门撬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风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保镖警惕地睁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门边,推门左右张望。
阳台一切如常,外面又是浩瀚大海。
突然间,套房的大门上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门外有人声传来。
保镖直奔向大门,凑到猫眼上。
门外,袁康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被大双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原来是喝醉了的邻居险些走错了门。保镖松了一口气。
他折返回来,关上了阳台的门,坐回了沙发里。
夜已深。保镖打了一个呵欠,拿起咖啡杯灌了两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奔向大门之际,宋绮年已从阳台的门缝窜了进来。
宋绮年掰开一个安瓿,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保镖的咖啡里。然后躲进了次卧里。
卧房里,老卡特夫人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戴着眼罩,鼾声震天。
药效发挥极快。保镖才把杯子放下,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涌上了头。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来不及做什么,就一头坠入了黑甜乡中。
宋绮年走出次卧,推了推保镖,确认他已昏睡了过去。
大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宋绮年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将袁康放了进来。
“差点儿以为你不会来开门了呢。”袁康等得不耐烦。
宋绮年白了他一眼:“当我像你一样小心眼?”
废话不多说,两人之前都来踩过点,心里已有了数,立刻动起了手。
花瓶体积不小,至少需要一个二十寸的箱子来装。起居室里显然没有地方放这么大的箱子。
但是玄关的右侧有一个用来放行李的杂物间,是最有可能存放花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