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双捂着胳膊追过来,就见宋绮年混入一群醉醺醺的乘客里,身影忽隐忽现。
走廊里,阿宽和袁康打得满地翻滚,彼此都一时难占据上风。阿宽索性虚晃一枪,又钻进了楼梯间里。
袁康一个打滚跳起来,朝着大双跑走的方向追去。
宋绮年刚刚钻出了人群,袁康自前方斜杀出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转身,大双从后方包抄,断了她的退路。
宋绮年一声嗤笑,抄手而立。
袁康死死盯着她,问:“箱子呢?”
是的,宋绮年的手里并没有箱子。
箱子正安安稳稳地放在一辆餐车下方。服务生推着车走进了电梯,又回到了楼上的头等舱。
阿宽走出楼梯间,同服务生擦肩之际,伸脚一绊。
服务生朝前一扑撞在推车上,好几个箱子都滚了下来。阿宽趁乱提起了他想要的那个箱子,转身走出了船舱。
甲板上满是人,乐声震天,年轻人们正聚集在泳池边饮酒嬉戏。
袁康带着大双紧追而至,兵分两路,在人群里搜索着阿宽的身影。
宋绮年也赶来,和阿宽错身,箱子又到了她的手中。
大双在人群里看到了宋绮年,用力吹响了特制的口哨。
袁康大力拨开人群朝宋绮年冲去,大双则自对面包抄而来。师徒两人终于将宋绮年堵在了泳池边。
“你没地方可去了。”袁康抹去下巴上的汗珠,露出一个兽性十足的笑。
宋绮年眉心紧锁,越发局促。
此刻,袁康化身为一匹狼,而宋绮年则是被他逼到绝路的一只小猫。
那种终于能将猎物摁在爪下的兴奋刺激得袁康瞳孔放大,背上窜过阵阵电流般的快感。
只要再近几步,他就能将她抓住了!
她逃了那么久,逃得那么远,如今终于又要再度落入他的掌中了!
只要再近两步……
宋绮年突然朝大双的方向冲去,大概觉得他比袁康更好突破。
大双早得了袁康叮嘱,不和宋绮年正面交手,而是直扑向她,打算把她扑倒制服。
变故就发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宋绮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大双的飞扑,同时挥起箱子狠狠砸中大双。
大双被打得眼冒金星,飞出去撞翻了桌椅,惊动了客人。
而箱子也随着惯性脱离了宋绮年的手,画着一条弧线,越过袁康,扑通一声落入了他身后的泳池里。
宋绮年的这个举动实在超出袁康的预料,他霎时愣住了。
紧接着,宋绮年朝着袁康助跑两步,腾空一跃,一记回旋后踢将他也踹进了泳池里,和那箱子做了伴!
水花四溅,客人们惊声尖叫。
袁康水性好,转眼就浮出了水面。箱子就在他旁边不远,被他顺手抓住。
可人还是有点懵。
明明眼看就能把人给抓住了,怎么转眼自已就掉进了水里?
宋绮年遥遥地站在岸边,朝袁康得意洋洋地一笑。继而身影一闪,消失在了人群里。
没人能把她宋绮年推进水里还全身而退。没人!
宋绮年终于大仇得报!
一片喧哗声中,袁康利落上岸。
他立刻打开箱子查看。
箱子密封得很好,里面垫着厚厚的棉花,青花瓷瓶安然无恙地躺在深蓝丝绒布上。
袁康一把推开前来询问的工作人员,提着箱子大步而去,身后留下一串水迹。
“师父!”大双迎了过来,“恭喜师父得手了!”
“是吗?”袁康把箱子丢给徒弟,“你玉狸师叔会那么轻易地就把货丢给咱们?你头一天认识她?”
大双惊讶道:“您是说,这个花瓶是个幌子?”
袁康眼神阴鸷地盯着箱子,水珠顺着发丝往下落。
“看好这个瓶子。这事儿还没完!”
今夜赌场的气氛尤为欢腾。客人们都想在上岸前最后挥霍一把,营造出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老虎机的叮咚声不绝,赢了钱的客人们频频欢呼。受此干扰,赌徒的野心很难不随之膨胀。
一处牌桌边,围观的人群又发出一阵欢呼。
卡特以一副四条压住了傅承勖的葫芦,一口气赢了几百块的筹码。
“雷蒙德,你今天发挥得不大好呀。”卡特整理着筹码,“还在担心你的女人吗?”
傅承勖只淡淡地笑了笑。
“可以为女人花钱,但不能为女人输钱。”卡特道,“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把你的钱全赢走了。”
“这不是你这些天一直想做的吗?”傅承勖笑道,“也许你今晚能如愿呢。”
“可是,如果对手不能反击,就算获胜又有什么意思?”接连获胜让卡特越发张狂,“打起精神来,雷蒙德。让我们俩好好地较量一场!”
新一轮的牌又被荷官逐一发到了各人手里。
卡特看了看牌,难掩得意,转头同身旁的两个艳女调笑起来。
不怪卡特今晚特别狂。
傅承勖的习惯,小输了几局之后会豪赌一盘赢回来。可今天自打坐下,傅承勖的手气就不大好,人也心不在焉,一连两次豪赌翻盘都败在了卡特手下。
卡特本以为今晚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战胜傅承勖,哪里想到胜利来得这么容易。他一方面满意,一方面还有点微微扫兴。
荷官又发过一轮牌,有两位客人停了牌,卡特却将一大垒筹码推了出去。
“跟——”
这堆筹码都是刚刚从傅承勖那里赢来的,哪怕全输出去,卡特也不心疼。
“也跟。”傅承勖也将一把大面额的筹码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