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时晴(62)
晏知愉一听,不乐意了。
登即转身卧倒,眼疾手快拽住他睡袍上的衣带。
谢宴洲没承想她搞偷袭,竟用力拉住他睡袍的衣带。
他握紧扭结以防走光,肺叶深憋一口气,转头冷视。
晏知愉却不带怕的,学着他瞪直双眼,“你不许走,哪有我来报仇,仇还没报,就让仇人溜走的道理。”
“你别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违规,敢犯错就要敢认。”谢宴洲试图和她讲道理。
可她半句都不想听,“我认下了呀,可我还是很生气!”
“那你要怎样?”谢宴洲第一次发现她这么难缠。
“你,你今晚睡在我旁边,等药油不臭了,你再搬去侧卧。”
她理不直气也壮,死都要拉他下水。
谢宴洲眼眸微眯,“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她梗着脖子,觉得伏趴谈条件没气势,又曲起双腿改为鸭子坐。
怎么就养了个不讲理的犟种?好久没人敢这么威胁他了。
谢宴洲呼出肺腑的憋气,眉间拢了拢,思忖半会儿,无奈地闭上眼,点头答应。
晏知愉慢慢松手,退回原位。
她侧头睡向内侧,两眼直勾勾仰视,等他兑现承诺。
谢宴洲收拢衣襟,绑好衣带,恍惚觉得自己像个男模,被迫陪床。
他打开旁柜,抱出另一床被子放到床上,随后侧身躺下,手臂半弯撑在枕头上,等她睡着了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容忍她多少次挑衅。
卧室门关上,窗台留的缝隙不大。
室内的空气自净系统尽力运作,可药油的味道一时还是难以耗散。
晏知愉双眸亮晶晶地盯着男人,戒备他提前跑路。
谢宴洲眼皮往下压,无可奈何地对视薄茶色瞳仁。
气氛临近凝结,顿会,他被看得没办法,伸手覆上她的眼睛。
“快睡,睡着就闻不到味了。”
眼前忽地暗下去,温热掌心覆盖眼皮遮住光源,晏知愉抬手扒拉,却扒不动。
力量干不过,她就小嘴不饶人,“你别想捂睡我就偷溜。”
“你要是敢,我就,我就让雪糕随我姓,不认你这爹……”
她还没嘴炮完,嘴巴也被手动消音。
谢宴洲凑近她脸前,嗓音低磁落下保证,“它要是改姓,就换你姓谢。”
男人温热的呼吸越过边界,落在她的脸庞和脖颈。
一想到姓氏不保,晏知愉浑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老实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谢宴洲睨着女孩安分许多,便抽开手,帮她掖好被褥。
侧目看,女孩枕头边还有一只紫色紫色兔子,他想起方才进她房间时,看到好多只同款。
他凝视数秒,翻身回到自己床位,半躺着搜同款。
晏知愉的生物钟也到了,眼睫轻扇,慢慢合眼。
谢宴洲上网一查,就查到零点。
他回忆她屋里的玩偶数量,粗略计算价格,再查询名下账单,她两次拍摄的工资都还没结,哪来的闲钱买这些东西?
女孩平时很节俭,虽然现在有钱了,也不可能突然转性变成暴发户。
他侧眸望向身旁,枕边人睡颜饱满,今晚是问不出来了。
鼻翼轻微翕合,药油味飘散许多。
他轻轻拨开床单下床,关灯,离开房间。
隔天早上六点半,谢宴洲到点准时起床,仰卧起身看到陌生的环境。
他大脑缓冲一会,才想起昨晚差点被小兔子扒衣,最后还被她占领了主卧。
他下床洗晨浴,回身到衣帽间换上西装。
转眼到了七点半,他收拾好,走进主卧叫女孩起床。
晏知愉平日都是临近上班前半小时才起床,也就是八点半。
手机闹钟不响,她就不醒。
可谢宴洲不知道这些,站在门口叫了她两声没回应,他诧异地走到床沿,打开床头灯,低身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睡相又很酣实,他猜想她会不会是工作强度太大,累坏了。
于是,他索性给她放假,让她睡个够,转头也给她的团队放假,还安排舒葵晚点进来叫她起床吃饭。
安排妥当,他前往上班。
八点半到了,晏知愉的手机在她房间里狂响,而她本人在谢宴洲床上翻个身,继续熟睡。
舒葵收到老板的微信时,已经整装待发。
对于突如其来的休假,她纳闷地研读两遍信息,确定自己没看错。
老板说她家女艺人在他床上,等会十点半叫她起床,她擅自接戏的事就不追究了。
舒葵脑补了人心黄黄的画面,晃晃脑,通知工作团队全体休假一天。
十点半,舒葵到前台取走谢宴洲特地留下的房卡,回顶楼打开房间。
走到卧室前,她沉淀下胡思乱想,拧开门把。
卧室黯淡无光,空气中飘散淡淡的药油味,是有人受伤吗?
她摸索墙壁的开关,开灯,调低亮度。
逐步走到床前,药油味愈发浓烈。
床上不乱,其中一张被子还很整齐,她上前轻拍裹在被单里头那位。
晏知愉柳眉弯了弯,朦胧睁开眼。
眼皮轻眨,看清来人,她吓得坐起来。
“啊啊啊啊!迟到了!手机,我的手机呢?怎么不响?”
舒葵察看到她睡衣还在,缓缓地松一口气,笑着安慰她,“别急,今天全员休假。”
“休假?法定假期吗?”晏知愉懵懵地抬头发问。
“是谢董安排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
舒葵实话回答,毕竟老板也真没和她说放假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