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清冷书生后(38)+番外
秦知夷绝佳的观戏位置被一挡,冷然的目光抬起,轻吐一字,“滚。”
蔺从坤的小厮突然跑至他身边,贴耳说了几句私话。
蔺从坤听了话,面色也从惊讶变成了不悦。
而后他收了折扇,在掌心轻敲,眼珠一转,作揖道,“不想蔺九均有这般好福气,能娶到小娘子这样貌丽姝色的人物,你我原是有亲的,弟妹有礼了。”
秦知夷听到熟悉的名字,这才分了一丝眼神给这登徒子,不过片刻,她便冷嗤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秦知夷走至二楼廊上的楼梯间,被蔺从坤拦住了去路。
蔺从坤拦了人,更显猖狂,“堂弟不过是开了间铺子罢了,吃穿用度怎么供得起小娘子这样的妙人,弟妹不若跟了我,本少爷最是怜香惜玉的。”
这言语冒犯无礼,丝毫没有礼义廉耻。
若是放在从前,这样的蠢材冒犯了她,拖下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现下,秦知夷只得斜睨两侧,思虑如何动手不至惊动几方来人才好。
蔺从坤见小娘子不说话,更大了胆子伸手去拽,秦知夷眼神立时凌厉起来,迅疾出手,将他不安分的手肘狠狠外折。
蔺从坤被拧着身子,背对着秦知夷就跪下了,疼得怪叫起来,“哎,疼!疼!”
此时从楼梯上来一个人,一副斯文儒雅的作派,正是蔺从坤的同窗李向旻。
他忙出言道,“从坤兄,伶人爱怜,怎好在这同姑娘拉拉扯扯的?”
秦知夷闻声皱了皱眉,放了手,将蔺从坤往前猛推了一把。
蔺从坤甩着酸疼的胳膊,面色并不好,他想发作,却迫于李向旻这会在。
他转了脸,对李向旻冷笑道,“伶人都唱完了戏在雅间里,你倒是清高地四处躲去。”
李向旻不恼,笑着迎道,“人有三急嘛,从坤兄请。”
蔺从坤也不好当众发作,心底自涌上主意,只待日后算账。
他甩袖而去,那斯文儒雅的李向旻却未立即跟上。
李向旻忽而对秦知夷一作揖,“姑娘有礼了,在下李向旻,替从坤兄道个不是,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去松山庄的镇上寻到李府。”
秦知夷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能有什么难?觊觎弟媳,是他有难。”
李向旻虽有替她解围之意,但她犯不上领他的情,蛇鼠一窝罢了。
李向旻再晚来一点,蔺从坤只有不能人道的份。
李向旻闻言一顿,他不知前因后果,只能讪笑道,“姑娘言重了。”
此时,从隔壁雅间忽然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秦知夷不认识那男子,却认识那女子,正是村里说的,嫁去镇上李家的郑秋锦。
李成宣站在郑秋锦身旁,见到是自家兄长,神态中闪过一丝慌张,上前两步解释道,“大哥,姨娘说没吃过茶楼的点心果子,我就带她来县里略逛逛。”
李向旻的目光扫过郑秋锦,意味不明地说道,“二弟倒是孝顺,但也不该成日在女人堆里扎着,有这心思,倒不如多花些在读书上。”
李成宣看似做小伏低,说出来的话却不软和,“愚弟不过是尽尽孝心才来上这么一趟,更何况大哥不也在此处松快么?”
秦知夷懒得听别人的家长里短,不再多待,转身就走。
所以她未瞧见郑秋锦的目光一直牢牢锁着她,带着忿念和不甘。
镇上李府的李老爷只有二子,大少爷李向旻是李老爷原配张夫人所出,二少爷李成宣是文姨娘所出。
两位少爷年纪相仿,都在县里书塾念书,且都未娶亲。
郑秋锦没有给李老爷做妾时,本想通过韦绍林的门路认识李向旻的。
郑秋锦是个乡下人,不大配得上李向旻这样的出身,但郑家是蔺家的佃户,郑老汉有手艺,家中有点薄产,并不是那等破落户。
况且郑老汉还打算去镇上租间铺子,做杀猪卖肉的活计,也算是和李家一样都是开铺子的。
李向旻是个读书人,郑秋锦自认年轻貌美、贤惠能干,只要拿下了他,李府就不会有这些计较。
直到她不得已做了李老爷的妾,才歇干净了对李向旻的心思。
可这会就遇上了秦知夷和李向旻在一处,她没来得及慌张李向旻发现她与李成宣独处,就恼恨上秦知夷怎得又搭上了李向旻。
进李府做妾那晚,郑秋锦是被下了药,抬进府里的。
夜里,郑秋锦在李府房里醒来时,看到厢房里除了披红挂彩,还贴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符纸,床边的地上是画的歪七扭八的图。
郑秋锦心中发怵,不明所以地起身探看。
越看越觉得像是个卦阵,透着歪门邪道的意味。
烛火香气间,她还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突然,房外涌进来一股邪风,丁零当啷的吟唱低语声不知从哪响起,郑秋锦刚醒就吓晕过去了。
翌日,郑秋锦才知道自己已经嫁了进来,做了李老爷的妾。
李家并不亏待郑秋锦,李老爷也好像很喜欢她,日日来她房里。
但每隔半月,郑秋锦房里就要摆一次那夜的场面,且那天李老爷定不会来。
郑秋锦心中疑云密布,却无从探听。
身边伺候的人都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只会做事,从不搭理人。
不对,应当是整个李府里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氛围。
直到那一日,李老爷去外地采买不在家中,郑秋锦逛着园子,在假山处听见自己的侍女翠如和文姨娘的侍女彩枝交闲话。
翠如不似在她房中那般沉默寡言,对彩枝酸道,“还是彩枝姐姐有福气,跟着文姨娘,哪日指不定就许给宣哥儿做姨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