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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阵线联盟(102)

江茶按在洗漱台的大理石面上,闭上眼,脸上的水珠像一串眼泪,从眉梢滑落到脸颊。

良久,浴室的门打开,袁庭业抱臂站在门外。

江茶伸出手,很可爱的说:“唇膏给我。”

袁庭业拿给她,江茶回到浴室里,对着镜子涂唇膏。

门没再关上,袁庭业站在门口望着她,女孩子是很神奇的生物,昨天还干裂的唇今天就变得柔软了,水珠滚过唇瓣,纸巾轻轻擦拭掉,涂上厚厚的唇膏,过一会儿再擦掉,唇瓣上皲裂的干皮变就被清理干净了,她的唇瓣又变得饱满、粉嫩、盈润。

江茶得意的望他一眼。

袁庭业走进来,江茶转过身,“干什么?”

袁庭业抬手握住她的肩头,江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洗漱台的弧形边缘。

袁庭业垂眼看她,眼神很深,清冷的目光从江茶的眉眼之间移到她刚刚精心照顾的唇瓣上,声线低哑,“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江茶回答,他便低头吻住了她。

唇瓣相贴的时候,江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吻是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接吻会让人窒息。

袁庭业很温柔,温柔的近乎虔诚,江茶恍惚的看着他,感觉到细密的疼痛由远及近淹没了她,她溺毙在现实的幻觉中,一边感受无与伦比的温柔,一边渐渐沉没窒息疼痛。

江茶闭上眼,黑暗的世界里全是袁庭业,睁开眼,现实的利刃中有周安钊的提醒、周安晶的警告、林佶的寒冬、郭杰和高警官的怜悯,还有远在记忆里挥舞拳头的江照炎和下落不明的杨眉。

长长的吻后,袁庭业放开她,手按在江茶的腰上,轻快的看着江茶。

江茶沉默片刻,说:“可以去吃饭了吗?”

见她这番态度,袁庭业有些迟疑不定,没松手,低声叫她的名字,“你——”

江茶仰起头,心里的酸楚连绵起伏,她微笑着问:“这算是救援费吗?”

袁庭业愣了一下,僵硬的看着她,心脏钝痛,闷涩堵在胸口,他不理解为什么上一刻还对她笑的江茶,这一刻能说出来这种残忍的话。

接受他有一万种可能性,但拒绝他只有一种原因,江茶曾经说过了,但她意识不清的索要拥抱,所以袁庭业就忘记了。

在深夜的火车站找她找到凌晨三点、为她请医生、彻夜不眠照顾她,袁庭业不需要江茶付出什么,他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袁庭业沉默的放开她,站直了身体,“吃饭吧。”

餐桌上的菜肴很美味,小猫一边吃猫粮一边眼巴巴的瞅着餐桌,袁庭业是个严谨的家长,严格管控猫的饮食,没理会它馋兮兮的可怜表情。

胡卓说他们哥几个都爱吃辣,但袁庭业和江茶一起吃饭时,餐桌上从来没出现过一道不适合她的菜品。

江茶吃的很心酸,她没办法给袁庭业一个健康体面的女朋友,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袁庭业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直到午餐结束。

“江茶,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江茶的鼻尖发酸,几乎没办法控制住,竭力保持着冷静,说:“我的事我自己解决,袁总,谢谢你的招待,我去换衣服。”

她返回她待过的房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江茶直到现在才好好看过这间房间,这里处处有袁庭业的痕迹,不是偌大的房子里的某个客房,而是袁庭业的起居室。

江茶站了一会儿,想起来周安钊的话。

不是谁都能接受你的病,

换了任何人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态度。

她自虐一般将周安钊的话在脑中反复想了好几遍,想的心口淌着血,才勉强止住了不该生出的妄想。

走出房间,袁庭业正站在门外。

江茶不敢看他,生怕好不容易压下的臆想又重新燎原,沙哑说:“袁总,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从前是什么样子?”

袁庭业说:“我不会随便在别人的病房外待一整夜,不会送别人回家,不会找各种理由延长在一起的时间,江茶,从前是什么样子?”

袁庭业用手指触碰江茶的脸,“江茶,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在顾虑什么?”

她的妄想像暗无天日的贪婪深渊,无数猖狂的念头疯了般迫切想将袁庭业拉进黑暗中,想让他陪自己疯魔,想让他也沾染上那些绝望崩溃和痛苦。

江茶猛地退后一步,仓促笑了一下,说:“袁总,您是聪明人,同样的话不需要我说第二次吧?”

不喜欢他的那句话,袁庭业这辈子也不想听第二遍。

袁庭业收回手指,闭了闭眼,说:“江茶,我该拿你怎么办?”

江茶竭力平静,垂在身侧的手蜷起来,指甲扎着肉,“就当......我们不认识就好了,我所有的事都不要管。”

袁庭业落寞的望着她:“你真的想这样?”

江茶点点头。

袁庭业说:“我会如你所愿。”

江茶笑了笑,视线从他的身上离开,落在冲他们喵喵叫的小猫身上,轻声说:“开心,再见。”

她转身便走,刚想按下门禁开关,门就突然自动打开了。

门外的人用红通通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们,含糊不清的说:“我是不是来的不合适?”

“没有”,江茶冲他笑了下,低着头走进电梯。

袁庭业快步走过去,手按在电梯门上,说:“我送你”。

又低声补充道,“最后一次,你手机没电......”

袁庭业终于知道为什么曾经的胡卓和曾经的夏江南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