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当反派啊!(70)
“回宫?”阮棠掀开轿帘, 透过窗格看一眼,见马车已经缓缓驶入玄武道。宫门深重,彻底隔绝了宫外热闹的另一个世界。
此次出宫,就好似做了一个短暂的梦而已。
她心有不甘问:“那我灯呢?我还没放灯呢。”
封戏卿抬抬下巴,心里已预判了她会问的,懒散接话:“在轿外。”
轿外,无锋一手策马,一手护着那盏兔儿灯。
一路上,他都维持着这个姿势,兔儿灯看起来很脆,风大点就容易被损毁似的。
他精心护着,小心翼翼,不让灯哪怕磕破了一个角。
生怕阮棠因为这事儿,又跟封戏卿胡搅蛮缠,他还是减少两人接触为妙。
马车是在朝晖宫停下的,阮棠进去换回那套宫服。
再出来时,她手里提着那盏兔儿灯,笑眯眯地跟封戏卿道别,还好心情地谢过无锋,一路哼着歌回了雪棠宫。
雪棠宫陷在寂静之中,夜巡的宫人方才正绕过一圈。
阮棠时机踩得准,恰好与他们避开来,她猫腰轻轻推开寝卧门,闪身进去。
兔儿灯在黑暗中散出小圈光源,一壁人影被投到墙上。
半线流光,灯中芯火不明不白燃烧着,点不亮周遭。
谢泠燃的神色无端透出几分落寞。
听见声响,他眸光微动,移了过来。
阮棠呼吸一滞。
半点儿心虚,半点诧异。
心虚自己被抓包了并没有现行回宫。
诧异于他,怎会冒昧地夜闯自己的寝卧。
“燃哥哥……”阮棠走进一些,看见了他手中那串糖葫芦。
她心里紧了紧,扬扬手里那盏兔儿灯,讨好地扯起唇角,“燃哥哥,你可喜欢兔子?这是我赢回来的兔儿灯,打算送给你的。”
这话倒不是临场瞎编,阮棠早就这么觉得了。
谢泠燃有时跟兔子很像,一点儿也不禁逗。
“这是给我买的糖葫芦吗?”
阮棠伸手,想从他手里抽出那串糖葫芦,试了一下,却没成功。
谢泠燃并未避开,却紧紧握着竹签不肯松手,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行为举止中,有一种明确的偏执。
似在同她对峙,等她坦白。
阮棠哄他:“燃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小九难得出宫,玩久一点也理所应当嘛。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让你等了。”
“……”
谢泠燃不言,但握着糖葫芦的手却松开一些。
阮棠心里松一口气,耍起小聪明,又卖弄歧义,“约你去长堤放灯,跟你说先行回宫了,都是无锋告知你的对不对,不是我亲口说的呀。”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谢泠燃目光凌厉些许,澄明地看她。
阮棠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清不楚地糊弄他。
“我今夜一直在等你。”谢泠燃只说了这一句。
阮棠:“那你怎么不用传讯珀联系我?”
谢泠燃垂眸不言。
如果在宫外,阮棠和封戏卿能玩得更开心,他没理由即刻逼迫她回到他身边。
只是心里那种失衡,很想被确认。
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因为另一人的存在,他们之间是否已经疏远。
“燃哥哥,我饿了。”阮棠改换策略,手往下方的竹签移,几乎要碰上谢泠燃,她软声,“想吃你特意为我买的糖葫芦。”
饿了跟撒娇讨巧是两码事儿,谢泠燃握着糖葫芦的手终于松开。
阮棠剥了糖葫芦的纸衣,先递到谢泠燃唇边。
他偏头,将她手腕轻轻扯住,糖葫芦擦着他唇沿过去。
“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你不吃……那我吃……”
方才的举动,阮棠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让谢泠燃多说几句。
她咬下一颗山楂,忽觉脖子上又起了一阵异样感,与先前的痛不一样,这会儿只是发热。
热意范围还在加大,晕到脸颊耳根。
那是一股道不明的潮热,亟待降降温。
谢泠燃没有看阮棠吃糖葫芦时的模样,或许想到上次,这回他刻意避开了。非礼勿视,可心中杂念如野草疯长,令他耳根微微红了。
阮棠也想起上次。
上次,他们站在同样的地方,场景与此刻别无二致。
她大着胆子,毫无技巧地亲了他一下。
那股潮热正找不出发泄口,煽动着阮棠去做一些出格之事。
于是她舔舔唇,直白地问:“燃哥哥,你不看我,是不是怕想亲我?”
谢泠燃喉结很轻微地动了一下,目光克制地从她身上掠过。
“想亲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敢大胆说。”
阮棠将兔儿灯和糖葫芦一并放到身后案几上,旋即转身,踏步上前,双手勾上谢泠燃的脖子,在他未曾反应过来之前,已将他头往下带。
呼吸交缠,她话里带着缠绵,“燃哥哥,我好想亲你。”
这个姿势,谢泠燃不得不直视阮棠。
再无闪避余地,无需再进一步的撩拨,他目光和心就一并乱了。
他抬手,捧起阮棠的脸,往上一抬。
再无犹疑,凛冽的气息有如实质,尽数压向她。
他吻着她,以唇齿缠绵之势,侵城掠池。
如此,主动撩拨和被动承受的一并都成了她。
谢泠燃心口有阵痛传来,那是对于禁忌的警告,星盘布下的结制想要保护他。他却以一种自损的方式,自甘沉沦在这个吻里。
心口很痛,可谢泠燃的吻丝毫没有放松。
反而更加肆虐,有种风雨齐来,天昏地瞑的感觉。
阮棠手还搭在谢泠燃脖子上,他低下脑袋,后颈处有一块略微突起的骨头。她无意间碰上了,便不停来回摩挲着,不愿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