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竹马骗婚后(52)
“殿下不是一直没处置那小娘子吗,我还以为他早就将此事忘了。”
“怪不得你一直未成亲。殿下没处置,不就是等着太子妃
来发落吗?”
“难怪——可是他们不是说是太子妃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吗?怎么如今一看,倒像是殿下更喜欢太子妃多些。”
“可不是吗?之前我就想说了。你看太子妃身上披着的氅衣都垂地了,分明是殿下的。”
“不过太子妃被太子殿下牵着,怎么感觉有几分不情愿啊?”
“新婚夫妻难免闹些小别扭。诶,别看了,不是要去顺义坊查案吗?”
*
祝云时挣扎了一路未果,只得被牵着进了地牢。
地牢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甫一踏入便觉寒潮之气涌来。
她一只手被牵着,另一只手动作不太敏锐地将氅衣拉紧了一些。
“二位殿下,高娘子就在最里头那间。”
沈凌江禀道。
“行,你先下去吧。”
沈凌江行了一礼,便要带人去门外守着。
在经过祝云时身边时,祝云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少卿,到了年尾,想必大理寺公务更加繁忙了吧?”
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未作文章了?
沈凌江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眼谢星照。
那人不悦地扫来一道凌厉压迫的视线。
沈凌江会意,“忙。”
祝云时不明身旁那人复杂的小心思,闻言轻轻“哦”了一声,体谅道:“既如此,沈少卿还是以公事为重。不过也千万别将文章抛之一旁。”
她还等着看呢。
沈凌江面上浮起一分茫然,又和谢星照对视了一眼,然后从对方眼里也看到了一丝困惑。
在谢星照催促的眼神威逼下,他随意应了声便带人出去了。
祝云时看着他远走的步伐,了然地想,看来寄春君当真挺忙的,也难怪这些日子都没什么动静了。
眼前一黑,突然覆上几分温热。
祝云时已是被他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困惑极了,连忙用手去扒开他的手。
这次他并未用劲,她轻轻一扯便扯开了。
“你做什么……”
祝云时眼前刚恢复明亮,话还没说完全,就见身旁那人迅速地转了身自顾自地往里头走去,背影看上去散发着几分冷硬。
他怎么还生上气了?
她懒得细想谢星照突如其来的怒意,只加快了脚步跟上。
穿过几间牢房,她便见到了被关在最里头的高湘悦。
高湘悦穿着囚服,头发随意披散着,完全失了平日里高门贵女的金贵模样。
牢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祝云时从一进来便紧皱着眉,微微屏气,可一向娇养长大的高湘悦却和习以为常一般,只静静地背对着走道坐在牢房地上。
祝云时被眼前的情形震得心尖微颤。
听到脚步声停顿在她的牢房外,她也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如有所感地轻声唤了一句:“姌姌?”
祝云时一愣,但旋即明白过来,高湘悦将她推落水后,谢星照便以意图谋害太子妃的缘由停了高湘悦父亲的礼部侍郎一职,将高家人禁足府中。
没有谢星照的命令,谁能来看她?
祝云时压着心里的震撼和酸涩,上前了一步。
“湘悦,是我。”
高湘悦顿了顿,随后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
“还能因为什么!”高湘悦突然厉声打断,将祝云时吓得肩膀一抖。
一旁的谢星照已抬起手腕准备唤人。
祝云时连忙扯下他的小臂,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
高湘悦又接着道:“你表面装着无意于太子妃之位,秋猎之时,我们都拼尽了力去打锦鸟为自己谋一个可能。可最后呢?”
祝云时愣在原地。
高湘悦突然转过身来,原本恬静的容颜此刻狰狞得有些可怖。
“最后圣旨一下,却是你成了太子妃。”
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凄厉,“你怕是不知道,那日打到锦鸟的不止你一人。”
“不止我一个?”祝云时喃喃道。
高湘悦见她果然不知,笑容扬得更大,可眼里却毫无笑意。
“是啊,你不知道,但太子殿下总该知道吧。”
高湘悦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谢星照,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之意。
“你说,为何最后赐婚圣旨上的人,会是你呢?”
祝云时脑中一空,总觉得高湘悦这话在暗示着什么,下意识看了眼谢星照。
她目光刚飘过去,就见谢星照下颌紧绷,脸色已是黑沉如水。
他冷冷地掀起眼皮睨着高湘悦,声音冷冽:“是孤选的她,你恨错人了。”
祝云时愣了一愣。
高湘悦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如水:“恨对如何,恨错又如何?反正我都是活不成的了。”
谢星照脸色冷寒如霜,利落地抬起腕子。
狱卒见状,立马奔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
“等等。”
祝云时突然打断。
她总觉得高湘悦话中有话,只是她琢磨不透其中蕴意。
她压了压烦乱的心神,重新开口。
“湘悦,谁在威胁你?”
高湘悦神色明显一顿,随后移了眸子,低声道:“没人威胁我,是我自己想杀你。不过你可真是有福气,那日江水那般寒凉,你掉进去那么久,居然只是养病几日。”
祝云时又上前一步,“可我却记得,在往前一阵子的一日灯会,大家一同出游,但只有我和你想去河边放灯。当时河边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慎脚一滑,是你紧紧抓住了我,我才没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