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旧时雨(119)
银炭烘得屋里太热,烧得两个人都头昏脑热。
岑听南却只觉得好像一个冬天都过完了那么漫长,可仲夏的火却还在延绵不断地烧着。
她的嘴又酸又软,再也没办法了,哭着去求他,推他。
“长记性了?还敢么?”顾砚时掐着她嫩生生的脸颊拔出来,给她看淋漓的水。
亵./渎般嗤笑着擦在羊脂雪玉上。
“……呜,不敢了。”岑听南软在榻上,受不住这样的狂风骤雨。
顾砚时将她抱到倚窗的桌上,放上去。她绵软地倚着窗棱,将窗推开条缝。
北风溜进来,带着雪意,冷得她浑身一颤。
顾砚时提着她的腿./分开:“冷?一会儿就热了。”
他揉得狠,在她耳边轻挑地笑:“瞧,成什么样儿了,这样喜欢被训?”
“还好你夫君治洪本事大,否则今日相府怕不是要给我们娇娇儿淹了。”
她方才喘匀的气又被他逗得乱起来。
她不安地搂着他,一个劲儿求他别说了。
“饶了我吧,顾砚时,我再也不敢了。”她拉过他的脖颈,想要得到一个安抚的吻。
顾砚时侧头躲开,手底下却不停:“哭出来,娇娇儿。”
“我要见到这儿可爱地哭出来。”
不然今日别想结束。
筋骨分明的指节拖着她下坠,像月亮进入云彩,忽明忽暗。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忽而明朗,忽而疏远,直至岑听南啜泣着停顿下来。
直到云彩与月亮重新分离,又找回自己。
岑听南终于长久地静下来,任由顾砚时一下下抚她清瘦的脊背。
窗外星河高悬,冰冷透明的白色飘落空中,在深夜闪着熠熠的光。
顾砚时为室内点起烛灯。
温柔的光映在她柔软细嫩的脸颊上,他落下一个绵长的吻,看向她的眼里重新蕴着温度,比烛更炙热。
东风散玉尘,屋外落起雪,孟冬真正来了。
第60章 恰照梨花雪。
雨淋漓地涂抹过半夜。
两人这番荒唐结束后,空气是湿的,岑听南整个人也是软的。
她眼波流转,倚在顾砚时怀里头哼哼唧唧地赖他。
又被她招惹着坏了规矩,这都什么时辰了。顾砚时想,索性不睡了。
琉璃守在门边听了半夜的动静,进来送热水时都不敢正眼瞧榻上春色一片的姑娘。
倒是垂在地上的目光,不小心觑见相爷垂坐榻边的清劲脚踝。
骨骼与经脉线条分明,跟腱处有禁欲的青筋凸起。
那块凸出的骨头,因为纤细与白皙显得易碎。
却莫名让人想起相爷写字时握在手中的笔,骨感,但有力,并不会被尘世轻易折断。
琉璃倏地面上一红,连忙弯腰退了出去。
这哪里是她们能看的。
岑听南半陷在床里,余光瞥到琉璃神色,起了好奇心,支起身子顺着她的视线想去看她见到了什么。
却因用力过猛,差点头晕眼花一头栽下床去。
顾砚时眉心一跳。
眼疾手快,伸手捞住她半探出榻边的身子,斥道:“谁方才说不行了?这会儿有力气了?”
“还想再来?”
岑听南听出了话里头蕴着的薄怒。
想起方才一场折磨,缩回身子朝他怀里拱,软着嗓子道:“不想了,只想睡觉。”
“洗完再睡。不想被折腾就老实些。”说着,巴掌落到她的腿上。
这一拍,带着警告意味。
岑听南不敢闹他了,任由他抱着自己浸到水里,一番清洗。
顾砚时为她细细擦干后,将她整个人掖到被褥里,熄了烛,坐在榻边轻轻隔着被拍她:“睡吧。”
室内昏黑一片,他清浅的呼吸落在缠绵的雨中,听不真切。
“你不睡么?”岑听南揪着被子,有些紧张。
他不会又要走了吧?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变得亲密……就又要结束了么?
他不应该躺上来抱着她睡么。
“嗯。”顾砚时的声音有些冷淡,仿佛方才的炙热不过是她一场幻
觉。
岑听南:“……哦。”
声音有些低落。
他果然是要走了。
这样玩过她,满足过后,他就要走了。
岑听南突然想起了孟瑶光。
深宫里无数个欢好的日夜后,贵妃会是她此时的心情么。
李璟湛还有那样多的女人。
难怪孟瑶光会恨。
岑听南吸了吸鼻子,不想自己陷入那么沉重的患得患失里。
顾砚时本就不属于她的,不要想太多。岑听南这样警告自己。
“天都快亮了,快睡。我一会儿直接上朝去了。”他的声音又响起,不自然地补充着。
岑听南眼睛亮起来:“那你直接从这儿去宫里。”
“嗯。”
拍在背上的手仍然未停,一下又一下,安心得让人犯困。
岑听南打了个呵欠,眼皮沉沉地张合。
“这几日我会有些忙。”顾砚时突然说。
岑听南又艰难地睁开眼,嘟囔道:“你哪日不忙?”
他似乎是轻笑了声。
“忙完这几日就能好好陪你了。”
她困得很了,只想睡,哼唧着:“你先忙,明日我去行宫看看阿兄。”
“不行。”
他将她的脸掰正,严肃道:“等我忙完,一同去。”
岑听南的瞌睡被他骤然吓醒,难受得一怔愣,再说话就带了点小脾气。
“干嘛非得等你呀,你忙个没完。我有点想我阿兄了。”
顾砚时眯起眼:“我说不行就不行。”
他们成婚了,没有让她单独去亲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