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成仙君心上人(260)
“哈?灵根?必须要有灵根才能行?”
他又吵又闹:“娘,我也要灵根,我也要灵根!我不管我就要灵根!”
“臭小子,你爹是凡人,你娘是凡人,你要哪门子的灵根?又欠打了……”
那些声音太真实,真实地好像真的发生过。
傅潭说睁不开眼,像是陷进了醒不过来的梦。许许多多繁杂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又消失,如火光明明灭灭。
“这辈子,你开心吗。”
男人依旧温和,只是声音好虚弱:“遇见你很开心,但是,这辈子太辛苦。茫茫人间无归处,我不想再来了。”
傅潭说喉头哽咽,他听见自己的哭腔:“你不能不死吗,凭什么啊,凭什么要你去送死啊……”
继而,他听见自己的哀求:“母亲,母亲你救救他吧,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他什么都剩不下了,娘,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来,甚至顺着七窍流到嘴巴里,满口都是咸腥苦涩。
傅潭说被裹挟着,他很想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难过,外面到底在吵闹什么,但是他看不见,他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这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像个旁观者看着那些事情经过,另一半,又好像附在了那个“他自己”身上,切身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悲哀与难过。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声音闪过。
“我改主意了,小玉。”他轻轻笑着,“我不想魂飞魄散了,我想留下来,下辈子,还有机会再看看人间,看看你。”
傅鸣玉忍着泪意:“好,这辈子太辛苦了,下辈子,就到一个不愁吃喝的富贵之家,做大少爷,享一辈子福。你来找我,我也去找你,我们……还做最好的朋友。”
“可是,小玉。”他轻声道,“我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我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嗡------”
脑子里传来一阵嗡鸣,继而是洛与书焦急的声音:“傅鸣玉?你醒醒!”
是真正的现实里的洛与书。
一滴泪缓缓从傅潭紧闭着的眼角滑落下来。
“他”像是傅潭说,又不像是傅潭说。
那些记忆,好像本该是他的,又好像与他完全剥离,变成了另一个人的。
他终于可以动了,艰难的睁开眼,眼前风轻云淡,正是明媚的艳阳天。还有洛与书熟悉的脸。
见他醒来,洛与书终于松一口气,焦急之色褪去,恢复以往冷淡骄矜:“你怎么了,磕傻了?”
傅潭说怔怔看着他,真实与虚幻相交叠,他再也撑不住呜咽出声,扑到洛与书怀里,泪水潸然而下,湮湿了洛与书浅色的衣襟,留下水渍的阴影。
“洛与书。”傅潭说呜哇哭出声,“我突然,好难过。”
负面情绪突然袭来,就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砸下来,足以把人砸傻了。
洛与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停滞了两秒,还是没动,任由傅潭说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将眼泪随意抹擦。
“头好痛,脸也好痛……”傅潭说呜咽着,一哭就觉得头疼脸疼,一摸自己额头,是刚刚磕到石碑肿起来的大包,再一摸脸上,居然都是手指印。
“洛与书!”他哭的更伤心了,“你掐我!”
洛与书:“……”
傅潭说突然昏迷,他那不是太担心,试图唤醒他才掐了几下吗。
这么一打岔,傅潭说方才沉浸在那个古怪梦里的心绪走出来不少,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洛与书没有问他为什么落泪,为什么难过,毕竟他刚才也不知不觉地难过到落泪了。
他把手帕丢在傅潭说脸上,语气嫌弃,但傅潭说被挡了视线,看不见他含笑的眼:“你哭的,好丑啊。”
“还不都是你掐的!”傅潭说哭的更大声了。
两个人莫名伤感的情绪,傅潭说归结于是见鬼了。要不怎么一进入这个地方就难受地想哭,肯定是着坟林阴气太重,叫人中邪了。
对此洛与书没有反驳,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
二人立即从“傅鸣玉”墓前离开,到祖祠里去看看,还没进祖祠,傅潭说就被祖祠院子里那一棵巨大的柳树吸引了注意力。
很难形容这棵柳树有多大,树身足有十几人合抱那么粗,树冠茂密遮天蔽日,甚至能将大半个院子都遮挡起来。粗壮的树根将地面顶起来凹凸不平,每一根柳枝都不是那种柔弱的细嫩的,而是宛如鞭子一样,傅潭说都不敢想着抽到人身上该有多疼。
风一吹,整棵树的柳枝就犹如群魔乱舞,阻拦着每一个想进入祖祠的人。
“这就是,族长口中所说的神木吗?”
神木是柳木,且生长在傅家祖陵里,眼前这棵如此庞大,看年岁估计有千百年有余,应该就是它了。
然而,在傅潭说与洛与书踏进这里的那一刻,狂舞的柳枝蓦然安静下来,好像风突然停了似的,方才的凶悍妇人蓦然就变成了温婉的淑女,狭长的柳枝试探着伸向二人,洛与书先半步护在傅潭说身前,这柳枝伸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先碰到了洛与书。
毕竟两个人现在进入了神木的地盘,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洛与书没有轻举妄动,任由柳枝试探地触碰他的衣袖,继而缠上了他的臂膀。
他能感受到柳枝是没有用力的,它轻轻地环绕上来,像是某种宠物,小猫小狗一般,亲昵地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