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低调生活小记(134)
雪砚一乐,贴心地说了句风凉话,“这么快啊,江湖今天打烊了?”
周魁似笑非笑瞪她一眼,灌了几口茶才说,“......他已经睡了。”
不是睡了,是在召幸后宫。离寝宫还有几十丈,就听到里头不堪入耳的吟哦。什么时候后宫妃嫔这么野荡了,羞得他脚下一转,又“腾云驾雾”地往家赶。
周魁不知道,倘若他放弃廉耻地潜伏进去,就能发现皇帝召幸的不是后宫,是一枚镜子。——正通过镜子检阅工部少卿和他的外室。
雪砚说:“那快洗了睡吧。我去帮四哥备水。”
“无妨,我自己来。”他沉静地坐了一会。喝完一小杯茶,才起身去沐浴。
后续两日,周魁平白多了不少应酬,推也不推掉。他不肯赏脸,太子爷就低声下气地请。白天除了政务,还要吃喝。忙得不能归家。
晚上仍要刺探“敌情”。每次一身煞气地出去,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不管哪个时辰去,寝宫里都在忙活那事儿。他有理由怀疑,皇帝被狐狸精缠上了。
宫里只怕要出苏妲己了。
但是皇帝对他如此惧怕,跟“妲己”有关么?
这就无从判断了。
雪砚对此倒是看得挺开,劝道:“照我看,由着他害怕岂不是很好?想叫他爱你是不可能的。既如此,倒不如怕到骨子里。”
他被逗得一笑。
心想也是,这家伙的话有几分歪理。“若是假皇帝,又当如何......”
——其实,他直觉告诉自己应该不会的。
这一招已经用老了,秘教不至于这么蠢吧?
雪砚搂着自己的小被窝翻个身,耷着睡眼说,“太容易了。要是假皇帝,让小黑拿鼻子嗅一嗅,马上帮你把真的找回来。”
三嫂说,小黑自打那次吃了一把神药,神骏得无以复加。家有神犬,还怕破不了疑案?
周魁勾了勾嘴角,斜瞥着妻子渴睡的模样。“干脆,以后四哥就聘你做谋士吧。”
“好。”她答应得飞快,“你要对本谋士言听计从。”
“哼,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他故意凶巴巴的。手却以温柔的节奏,在她身上一拍一拍。
雪砚闭眼睡着,含糊地说,“哎,你一定稀罕死我了。这动作就好像我是你亲生的娃。好嗲好温柔哦......唔,再慢一点儿。”
他立刻不拍了,弹指挥灭了灯。
连着两日阴雨,到二月初五总算放了晴。
灿烂春光铺天盖地,人的心情也跟着干爽起来。下午很清闲,雪砚决定去找三嫂消遣。出发之前,先去了一趟后舍的“净房”。
将军府的“净房”大而干净,铺着白石,熏着炉香。
如厕简直是诗意的享受了......
解决完内急,她不慌不忙地往三嫂家去。出了后舍没多远,树上“扑通”栽下一团黑。吓得她赶紧一让。定睛一瞅,是个穿着府卫衣裳的男子。竟然口吐白沫,浑身打颤。
雪砚震惊地瞧着他。
别告诉她,她已美到让人吐白沫的地步了。
府里虽有不少侍卫,但一般情况下是不踏足内院的。这人虽穿着府里衣裳,却不像自己人。面孔太生了,她脑子里全无印象。
打量一番,雪砚一句话揭穿了其真面目:“你是潜伏进来的细作?”
对方蹭地蠕动,向前爬了几寸。那一副在恐惧中拼命挣扎的模样,仿佛一条绝望的虫子。雪砚有点诧住了,细作干到这份上也太矬了吧?
有本事突破府卫的防线潜入内院,必是功夫了得的。
到这儿却吓得四肢瘫软,寸步难行。这是见到什么活鬼了?
雪砚想到四哥说皇帝一见他就怕,不禁有所联想。“莫非,是皇帝派来的?”
代号“锤子”圆瞪一双惊恐的眼。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准备吞毒自尽。想到方才的超级噩梦,丹田都吓瘪了,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雪砚见他害怕,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受用。作为一只打小就饱受觊觎的弱鸡美人,突然被男人畏若猛虎,这感觉有一点奇特的美好。
“你在害怕什么?”雪砚不带情绪地问。
绝望的“虫子”瞳光都散了,嘴里拼命地念“观音菩萨”。
——祝福对偷窥者是一种精神刑罚。各人心里最恐惧的事不同,看见的幻相也不同。高不高手,是无差别覆盖的。
总之一句话,叫你下回绝不敢再多看一眼。(当然,这个偷窥是狭义的,特指怀有十足恶意的窥探。正常的打量并不在范围之内。)
雪砚问:“你主子派你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
“都瞧见了什么?”
高手一翻白眼,晕厥了过去。
“装死是吧?”她折了一根树枝戳一戳他。高手被“女魔”戳得十分痛苦,浑身抽搐。癫痫也要发作了。
雪砚居高临下地说,“哼,回去转告你主子少折腾,大家自可相安无事。若是惹得我毛了,会代表上神教训他。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可思议的虚妄感,外加一阵无敌的爽歪歪:天啊,我是在训诫皇帝吗?我也太敢死啦。
但是,让皇帝磕头的壮举都干过了,还差这一回?
雪砚把目光从眼底伸出去,恐吓着没用的细作:“让他老实一点,否则,我会.....”
高手疯狂点头。此刻,他已越过恐惧的极限,终于回流了一点力气。猛一个腾空,一溜烟跑了。其速之快,是脱兔的十倍。
雪砚望着那消失的黑影,并没有大惊小怪地召唤府卫。丢了树枝,去找三嫂玩了。不可否认,自从磕头拜忏以来,她身上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