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低调生活小记(135)
运气极好,刀枪不入,打架必赢,胆识过人。现在又让偷窥者吓得屁滚尿流。这要说不是师父在罩着,她绝不相信。
或许因为感受到了这一份神明的眷顾,她的心态上渐渐有了强者的洒脱。事情来了,事情走了。都能抱一个“不求甚解”的态度:爱咋咋滴,姐姐无所谓了。
姐一门心思抱紧师父的大腿,这就行了。
小时候,曾拥有过一本手抄的“金刚经”。上面有一句话叫“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她一直悟不透个中深意。现如今,好像隐隐地摸到边缘了。
一下午在三嫂家插科打诨。
晚上回家,好半天才想起这事儿,随口跟丈夫提了一句。
“四哥,今天去三嫂家玩,树上栽下一个人来。原先躲树上偷瞧我呢。”
“怎么回事?”
雪砚挑精彩部分一说,周魁听得眉头直跳,心火轰轰地往上燎。看样子,府里的侍卫该紧一紧皮了,坏人都潜到夫人跟前了,居然一个也没发现。
这些混吃等死的!
周魁忍住翻涌的恶气,少顷才道:“你是说那人见了你,吓得口吐白沫?”
“嗯。”
他望着妻子的花容月貌,“......”
雪砚笑了笑,心很大地说:“四哥,你放心吧。肯定是我师父保佑。让那些坏心眼的人害怕,不敢耍手段坑害咱们。”
周魁凝神细思,轻微点了个头。想到她离谱的运气,各种儿戏又神奇的操作。不得不承认,这一说法,是诸多猜测中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这天晚上,夫妻俩卧在床头,你一言我一句地分析事态。
综合种种迹象,基本可推断,假皇帝的设想纯属自己多虑了。
以前秘教搞的假货,都把真的模仿得惟妙惟肖。特征抓得滴水不漏。像那老祖母,府里上下几百口周家人,一个没觉出异样来。
没道理这次换了皇帝,就整得纰漏百出了。
将军故作谦卑,请教自己的谋士:“依先生之见,基本可排除假皇帝的可能了?”
“嗯,当然。他那鬼里鬼气的样子,假皇帝也未必学得会呢。手往哪儿放,对谋士请尊重一点。”
“......”
这件事上,两人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推测:皇帝和侍卫的无端恐惧,大概和师父有关。至于个中细节,暂时就无从知道了。
夫妇俩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晚上来了个突发事件。
给两人来了一次打脸。
子时左右,她蜷在自己被窝里睡得香。朦胧中,听见窗外虎里虎气的嗓门儿。春琴说:“主子们醒一醒。太后和曹公公来了。”
“嗯?”
雪砚感到光线刺入了眼睛,不舒适地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他摇一摇她,“起来,要叩见太后的。”
“哦,好累。”
顶着瞌睡如山,雪砚一张苦瓜脸地爬起来。哀怨死了。
“快点,待会儿再继续睡。”
她“哦”了一声,就是快不了。平常起床要翻滚半天,才能把自己搞起来。现在这深更半夜的。周魁无奈,拿件冬袄囫囵帮她穿上。
雪砚自己抓了个髻,抹上一点口脂。
如此折腾一番,总算清醒了一些。随丈夫往前院去了。
太后穿着个厚氅坐在那里。皇宫内眷深夜出宫,私自拜访重臣。还是皇帝第一心腹陪同的。不用说,事情绝对严重到可怕的地步了。
有人要谋反了?
果然,把兜帽一摘,太后就是一张凄惶的脸。和那次关在笼子里一模一样。这昨日重现的表情,就好像中间这一个多月没过,无缝衔接到这一刻似的。
曹公公也是。天要塌了,没主心骨地瞧着四哥。
彼此照了面,潦草过了一遍虚礼。等不及寒暄什么,太后就开始潸然泪下,情绪决堤了。“大将军,皇上危矣!你要赶快想办法,救一救他!”
周魁皱眉道:“太后娘娘此话怎讲?”
“......现在这皇帝是假的。”太后板着一张青白的脸,语出惊人,“真的和哀家一样被他们藏起来了。”
雪砚:“.......!”脸好疼。
周魁和妻子对了一眼。“娘娘何出此言?”
太后一通颤抖,泣道:“作为亲生母亲,哀家是不可能把儿子认错。曹公公服侍他多年,也不会认错。现在龙椅上这人破绽百出,绝不是我的儿子。”
曹公公的口吻也是铁打的笃定:“他言行举止十分奇怪。昨个儿,连自己的生辰也记错了。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之外,没哪一点和以前的皇上一样。这一点大将军您也见识到了。”
周魁不动声色,问道:“何时开始的?”
“就从二月初二开始,整个人就变了。”
周魁:“除此之外,可有别的证据?”
曹公公赶紧拿出一片明黄的衣料,“这是前日在假山附近发现的,我怀疑是被人掳走时,不小心剐到了。或者,是皇上自己留下的线索。”
周魁肃穆地接过了衣料。
脸上毫不显山露水。雪砚眨巴着大眼,木木地不言语。
她日常和针线布料打交道的,一看就觉察了这布料有问题。丝绸被剐蹭,断口不会这样整齐。若是皇帝自己割的,刀子的划拉方向不对。
除非他是个左撇子。但他并不是。
雪砚想:嗯,本谋士灵敏的鼻子闻到阴谋的味道了。
太后流着泪,愤恨又坚毅地说:“定是秘教余孽又杀回来了。这一次下手更狠了,要直接置我大夏皇室于死地。”
周魁垂着眼,肃然道:“请娘娘放心,此事周魁定然彻查到底。决不会叫奸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