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121)CP
他正拿着杯子,往嘴里渡水,闻言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喷出来。
“有那么激动吗?”他闷声道,“我的工作室不是也随便你看吗?还有我的衣橱也随便你穿呢。”
“你要知道在Gigi和我同时期时,那几年赢的可一直是我。”
我对从前公众的审美判断力十分的不信服。
对Rochecauld的服装风格,我难以欣赏,不予苟同。但我也丝毫没忘了现在面前的人不仅是我的亲爹,还是我的大金主,大人脉,大冤大头。
能捧着,自然不能冷着。
“我知道啊。”我情真意切,字正腔圆,“无所谓Gigi的礼服如何被盛赞,在我心里,你绝对是最厉害的。”
谈话被拍卖师打断,台上儒雅的女士用清亮的嗓音宣告着带走这件瑰宝的最低限。
“起拍价,十万欧元。”
即便有名师效应,和名人加成,这件礼服的起拍价相较同为拍品的礼服来说,有些高了,几个行业内的人显然明白其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都纷纷选择了观望,没有率先出手。
但我却生出了势必要拿下的念头。
倘若我要拿下人生中第一件拍品的话,相较于用来做戏的那副画,我更想要面前的这一件。
我举起了牌子。
“我出二十万。”
我有意翻倍,喊得高些,希望能快速结束战斗。
“付先生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两次,二十万……”
“四十万。”
这道声音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四十万欧。
一件宝石零落的旧裙子而已,竟然再次翻了一番,价格快要赶上一件崭新的顶奢品牌新款高定。
然而旁人震惊的是裙子被哄抬了的价格,而我却在意出声人的身份。
他坐在我的右边,刚刚落下手。
“愣什么?你接着喊啊。”我身旁,Rochecauld给了我一下。
我这才意识到拍卖师已经喊到第三声,再次叫价。
我做好了燕鸣山会再次翻抬我价格的准备,猜测他纯粹是想给我找不痛快,让我亏个大发。可出乎我的意料,接下来的叫价,他咬的很死,总是堪堪比我高上一点点,像是在玩儿什么与我缠绵的游戏。
又一次倒数。
Rochecauld有些惊讶地凑过来:“怎么不喊啊?这点小钱你心疼什么?”
我将牌子丢到一边,有意做给右边的人看,声音也放得很大。
“没什么意思了。”
“既然这么喜欢就拿走,我不要了。”
接下来的一整场拍卖,我都冷着一张脸。
心情前所未有的差劲。
Rochecauld家的藏画出场,经几波人争抢,最后被我以千万价格断层拍走,配合我臭着表情的脸,杀伐果断到令人可怕。
我毫不怀疑这场拍卖过后,越来越少的人会觉得我像个柔柔弱弱的花瓶。砸碎了拿起来,割手得要命。
结束后,我被引导着前去付款。
画作的钱是Rochecauld来出,留下信息时,我却没写Rochecauld的账户。
我全款买下了这幅画,没事先知会任何人。
付完款,我双手插兜,往会场外面走。
慈善拍卖年年都受到关注,一些家族甚至还会专门聘请财经记者过来进行采访,为自己写下报道。
Rochecauld显然便是喜欢利用舆论这把双刃剑的家族。
Rochecauld身边早早围了几个记者,在无数镜头下,他显得更为高傲而目中无人。我看着难受,但偏偏整个欧洲都因为才华而宽恕了他的傲慢,倒让我时不时的斤斤计较,显得分外小心眼。
我朝他走过去,记者们便识趣地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今日成稿价格第三高的拍品,便是我拍下的画作,这当然值得大做文章。
“付先生,请问您……”
一个记者将话筒递到了我嘴边。
肌肉记忆牵引着我熟练地摆出了面对摄像机最漂亮的笑容,可还没等到面前的人问出什么完整的问题,一道人声仓促将这场“表演”打断。
“付先生!”
我皱了皱眉,闻声看过去。
来人我认得,是方才引导我付款的工作人员。
“怎么了?”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是结款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来人摇了摇头,“是12号拍品的获得者燕鸣山先生,他想托人来转告您。”
“他为您拍下了12号拍品‘禁忌’,将作为礼物送给您。希望您能够查收。”
我站在无数镜头下,在无数人的视线中。
可偏偏如此神奇,我便能够轻松分辨出哪一道是属于他的,逆着所有看向我的视线朝他看过去。
燕鸣山站在会场的门口,黑色风衣敞怀,沉重衣摆被风刮起来,他整个人都染上静默与肃杀的色彩。
我们遥遥相望,跨越无数人,也跨越无数年。
我没数时间过了多久,或许长,或许短。
率先移开视线的人是我,我抿唇,提起个笑容,冲来人,也冲周身的摄像机道。
“替我谢谢燕先生的好意。”
“不过不用了。年岁大了,愈发不喜欢花别人的钱,给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我将手插在兜里,轻笑着看向Rochecauld。
“不过也得感谢燕先生点拨,让我想起人得懂得感恩,尤其是知遇之恩。”
在Rochecauld惊诧的目光下,我缓缓开口:“Rochecauld先生虽酷爱艺术,但也热衷慈善,不惜割爱赠出自己最喜欢的藏品。”
“那我不如就成人之美,帮Rochecauld先生将慈善事业进行到底,同时也不让他和爱的藏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