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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122)CP

作者: 致哈莉特 阅读记录

“《壁炉旁的女人》,送给Roger Rochecauld先生。”

说完,我朝Rochecauld飞快地吐了个舌头。

显然,面前的人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图,却还是没忍住投过来了个责怪我任性的眼神。

从一开始,我便没想过要Rochecauld家为这张画买单。

伯父想为我立地位,扶正我回到Rochecauld家,我却不愿意一开始就做菟丝子花。

回到祖宅一趟,Rochecauld家族的人是冷漠的精英。我得告诉这个家族的人,我不仅是家人,也是有价值的人。

三千四百万的画,就是我的第一声宣告。

是我给Rochecauld家族的,我的回门赠礼。

不花家族一分钱,为他们送上个好名声。

记者们纷纷反应过来,录音笔运转着,闪光灯闪烁着。

Rochecauld的手搭在我肩上拍了拍,整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站在他身侧,相似的面孔神色也大差不差。

天色渐晚,乌云开始聚集,狂风吹起来时,我没想着去看看燕鸣山是否还站在门口,大衣是否还敞着,任风雨侵袭着。

等到记者们离开,家族派来的车停在了离我们较近的路口,车后绕出来几个保镖,我认得是伯父派来的人。

“走吧。”Rochecauld揽过我的肩,带着我往车的方向走。

我没出声,放任他拉着我,一直走到车边。

我拉开车门,意欲坐进车内。Rochecauld却停了下来,一脸不悦看向车不远的方向。

“别管了。我们只管走就好了。”我试图将不必要的争端扼杀在摇篮里。

“但他跟了一路了,实在太烦人了。”他撑着车门,一双眼睛扫过去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燕鸣山站在不远的地方,见他看过来,竟抬脚,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他站在Rochecauld面前,嘴角笑着的意味很淡。

“Roger Rochecauld先生。”他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并不愿意搭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从车里迈出。

“你先坐进去。”我冲Rochecauld道。

Rochecauld不爽道:“你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不是护着。我有话跟他说,你听到心情又要不好。”

我这话说的有水平,仿佛将他排除在外,只是单纯的向着他为他好。刚刚还神色不悦的人,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仍旧不爽,但还是应了声。

“快点,三两句说完就行了。”

点了点头,我抬脚,没管燕鸣山会不会跟上来,抬脚往远一点的位置走去。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我向前走,他又重新走起来。

亦步亦趋的样子我没见过,但此刻的我生不出什么觉得有趣的心思,只是有种铺天盖地的疲惫朝我袭来,底色是从未淡去的失望与不甘。

彻底站定时,我没等他发问,便率先出了声。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大半年?还是一年?”

我笑了声,语气里却没多少愉悦。

“我分明觉得时间这么漫长,长到有些难熬了,整个人都像是蜕了层皮,强行把记忆分割,多出来了许多不敢想,不能想的东西。”

“但怎么就没一点变化呢?哪怕一点点。”

风又起了,刮得我脸生疼。

心也在疼。

我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按着他,将他猛地抵在了墙上。

“那条裙子你看不出我喜欢吗?”我仰着头质问,“我眼睛里写满了想要吧?”

“我想要,我喜欢,所以是谁送的有区别吗?”

面前人的衣领被我抓得皱成一团,我直视着他的眼。

那张平素里冷淡的脸上,有了鲜明的惊愕神色。

“你今天来想跟我说什么?我来猜猜吧,说你舍不得,说你不习惯别人,还是想要我,说尘埃落定了,你改变了。”

“但是燕鸣山,”我声音很轻,“你根本没变。”

“你依旧偏执,顽固,不讲道。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在这一年里意识到我可能比你想象的再重要和特殊上一点,这种特殊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很难找到替代品。”

“但我变了。我不一样了。我以前不会说,但现在我根本不期待你能自己想清。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忽地松手,退后了几步。

“知道我喜欢,我想要,所以无论是谁给的,我自己、Rochecauld、又或是其他什么送的都无所谓,只要我能有就好,只要能看着我快乐就好。这是爱。”

“你呢?你在干什么啊?”

买到喜欢的东西,那一瞬间,这是我最想要的。

而希望燕鸣山能给学着给我平等的爱,是我这么多年来,真正想要的。

而无论我的想要有什么变化,在他眼里,重要的永远不是我的幸福。

而是这份幸福的馈赠者,永远只能是他。

燕鸣山的瞳孔轻颤,没有说话。

我在此刻忽然意识到,原来燕鸣山的沉默,除了抵抗意味外,更多的,可能真的是茫然无措。

像是第一次接触到真相,并想要逆转的孩子。明白了善恶,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从前他可以向我呼救,而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他站在那里,让我感到颓败不堪。

我想,我是那么冷漠地,在对他诉说他所有的麻木与异端。

“省省吧,你这辈子也学不会的。你不正常。”

心脏紧缩,我没有逃避,看着燕鸣山的脸。

我成了万千凌迟过他人的一员,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坚定地告诉他说,燕鸣山天下第一好,怎么样我都喜欢,不正常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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