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162)CP
这番对话简直是忽然解开了真相的残忍面纱,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半残废的事实。
“不是,那我以前在家里好像什么作用都没有啊。”
饭我不做,水电气我不管,卫生用不着我打扫……
连吹头发染头发这种事都有人帮我干。
燕鸣山似乎笑了声,到茶几前,满上杯水,递到我嘴边。
“有啊,挺重要的作用。”
我抱着水杯一口口喝着,杯沿缝隙间我瞄着燕鸣山的神色。
他伸手,勾了勾我下巴。
“你在这里呆着,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我心情很好。”
我拿开杯子,笑着看他道:“那我不走啦?让你一直开心?”
燕鸣山神色依旧淡然,只是语气隐隐多了几分压迫感,勾着我下巴的手轻合,便从挑逗的姿势转成了控制。
“可以。”
我立刻蔫了下去,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坐直身体,句句刚正。
“我说说玩儿的不能当真!”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来回晃了晃,有惩罚的意味在。
“所以别随便许不打算做到的承诺。它很重要,你自己说的。”
我举双手双脚投降,顺从地被他推进屋里换下衣服准备洗澡。
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卧室同从前不太一样。
我还在巴黎时,燕鸣山便说过把西苑的房间改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我没想到他说改就改,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睡在我喜欢的暖色的屋子里。
仔细看看,整个房子其实有不少变化。
卧室的装修变了,客厅的布局也不似从前。
客厅中心的鸟笼子撤掉,一楼露台外的花园花也都在没人照料下枯死。
然而这一切,没给我带来什么陌生感。
或许是因为,让我熟悉以产生归宿感的那些东西都还在,被燕鸣山执拗又变态的保留为原样,不肯易更分毫。
床头柜上的杂志画报还在。那是我每夜入睡前一定要翻看两眼的睡前读物。
我总是忘记穿鞋,光脚乱走,于是在最有可能发现鞋子消失的地方干脆放上了一双备用。我探头向床下看,发现它还好好地呆在那里。
衣柜里还有我的衣服,我和他的贴身衣物还放在一起。
我如此清楚无论是我们的关系,还是我们的相处模式都早已随着时间变得不复从前。
然而回到这里,一切却又都自然地像是丢失了许久的拼图重新嵌合,轻而易举地就能再现往日的模样。
我熟练地拉开抽屉,翻出下层的一身睡衣,抱着往浴室走。
“我去洗澡。”我探了个身,冲正在客厅打电话的人小声道。
燕鸣山冲我点了点头,指了指沙发,示意会坐着等我。
我弯了弯眼,觉得洗澡的劲都要足上不少。
我只进去冲了个凉,便急冲冲窜了出来。
我憋着事情,有一肚子的问题,只等跳上床抱着人一点点盘问。
然而推开浴室的门走到客厅,我抬眼,发觉等我的人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手机,眼却已经阖上,呼吸平稳。
我脚步一顿,再迈步时,我放得很轻。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接着地灯昏暗的光线凑近他看。
他眼下乌青明显,应当是很久没睡好过觉。
燕鸣山是一个很讨厌随便的人。
然而在我的身边,他能穿着衬衫西裤,打着电话睡着在沙发上。
没人见过这一面的他,连我也很少看到过。
我想起回来前和付秋白见的那一面,和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自认为了解到骨子里的人,究竟还有多少面是我不清楚的,究竟又还做过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恶作剧般冲他轻轻吹了口气,我笑了笑,弯腰试图抱他到卧室。
上一次抱燕鸣山,还是高中送他去医务室的时候。后来燕鸣山越长越高,到了出于尊严考虑,我都不敢轻易尝试抱起的地步,我就没再有过这种企图。
站在沙发前,我吸了口气,抓过他的手臂。
我刚刚开始用力,沙发上的人却好像清醒过来,忽然扯住了我的手腕,往前猛地拽了拽。
“哎我……”
我哐当一下扑倒在沙发毯上,就趴在燕鸣山脸边。
睡着地人听见动静睁了眼,一下对上了我放大的面孔。
“上来。”他嗓子有些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嘟囔道:“上什么来,回卧室睡呗。”
“累。不想动。”
“这多挤啊……”我撇着嘴,身体却比什么都诚实,甩掉拖鞋爬到燕鸣山旁边躺好。
靠里的人翻了个身,手揽上我的腰,确保我掉不下去。头埋在我的肩上,没过片刻,呼吸又再次变得平稳。
“我是回来受难的吗?”我小声道。
这一觉下来,我恐怕腰得断掉。
我心里吐槽着还是时过境迁待遇不如从前了,搁以前燕鸣山哪会让我受这委屈睡沙发呀,盘算着后半夜悄悄溜走。
然而不知道是燕鸣山的怀抱太暖和,又或者是他呼吸打在锁骨的痒意催人犯困。
大脑逐渐昏沉,在不知不觉间,我也睡了过去。
说不上多舒服的一觉,奇怪的是梦却安宁而美好。
梦里有一片沉浮的海。
我躺在属于我的一叶方舟中。
第100章 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正躺在床上,趴着埋在枕头里,想也知道是谁把我抱了上来。
我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拿起来偏过头瞄了眼,才发现没响。
有些迷惑,我撑着床头想要起身,这才发觉腰上重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