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163)CP
燕鸣山正贴着我,手环着我的腰,神色平和,睡得安稳,似乎连手机铃声都没能听见。
我小心翼翼拉开他的手,从他枕边捞引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迅速接起。
“燕总,您在……”
“嗨。”
对面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听筒另一头传来有些犹疑的声音。
“付景明?”
“昂。”我把手机往嘴边凑了凑,瞄了眼身边睡着的人,压低声音道,“你们公司老板不能请假的吗?”
“……能。”
只不过燕鸣山几乎不旷工而已。
“那他今天不去上班。”
豪言壮志抛出来,过了那个爽劲,我才后知后觉重新稳重起来。
“那个……公司不忙吧?他不去有事儿吗?”
电话对面,何遥笑了声,拖着声调道。
“老板一天不在就要翻了天全盘完蛋的话,我们这些下属是干什么吃的?”
“你陪着他吧,不用跟燕总说我打过电话。”
通话挂断,我呼出口气,按灭了手机。
或许是前半夜都窝在沙发上睡的缘故,腰和背都是疼的,让我想要重新瘫回被窝里睡个回笼觉。
还没拉上被子,扭头就对上了燕鸣山带着戏谑的眼神。
看这样子,恐怕刚才那一番“霸总”言论被人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做着最后的挣扎,伸手去盖他的眼睛。
“你再睡会儿。”
燕鸣山纵着我摆弄他,似乎心情很好。
“不用。我睡够了,付总。”
他存心调侃,奈何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我是付景明嘛,付景明一向脸皮够厚。
“那起来帮付总做吃的吧,付总饿了。”
“得寸进尺。”他拍了我后腰两下,笑着翻身起床。
付总的霸道专权给燕总赚来了一天的假期。
我对这偷来的一天十分珍视,干脆独断专行到底,把燕总的手机平板电脑通通丢在了书房,无情地关门锁上。
印象里,除了在巴黎的短暂几天,我们好像很少有窝在家里从白天到黑夜都能什么都不干,只陪在彼此身边的时候。
燕鸣山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我们起的不算早。
早饭吃完,离中午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我懒洋洋坐在地毯上,看着燕鸣山收拾残局。
“贤内助”的诡异既视感再次跳到我面前,我没忍住,拍着大腿冲他感叹。
“我有时候会怀疑咱俩到底谁是金主。”
燕鸣山将餐厅的椅子往桌子里边推了推,抬头道。
“你把我当过金主?”
我愣了愣,磕绊回答:“那……倒没有。”
一直以来,我对外不惜用情人和他扯上关系,但私下里,心里,我总是肖想着他身边合合法的那个位置。不过我还以为,燕鸣山看不出来,我遮掩地很好。
“钱不收,话不听,我给你的你都不喜欢,我给不了的你又想要。我这辈子第一次干一件事这么失败。”
我笑着补刀:“然后人还跑了。”
燕鸣山轻飘飘扫过来一眼,压着我的话尾,重复着我的话。
“然后人还跑了。”
“所以现在知道了吧,利益关系对人来说,也不是最牢靠的关系。”
燕鸣山推了厨房的门,将碗送进洗碗机里,盖上机器,走了出来,冲我伸了只手。
我顺势把手塞给他,另一只手点了点左手无名指。
“要想栓牢我,你得靠这个。”
他似乎无意识地用手圈了圈我的指节,又不经意地松开。
“是你不给机会,不是我做不到。”
我心脏重重跳了几拍,热意又不争气地想涌上脸。
我下意识挪开视线乱看,试图找到什么新的话题找补。
燕鸣山看着我的样子,挑了挑眉,他张嘴,似乎要接着开口,下一瞬,门铃响起,我重重松了口气。
燕鸣山用力握了我的手算作惩罚,然后起身到门口开门。
门外似乎有什么人,他和对方交涉了些什么,门口于是变得喧闹起来。
“怎么了?”
我仰着身子,探头去问。
“运输公司。”燕鸣山分神扭头回我,“我托他们运回来的一些东西到了。”
我手机也不刷了,对门外的东西起了兴趣。
燕鸣山不网购,不怎么除了必需品以外的东西。
别的住处里也没有他大件到需要托运的物品,他运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站起身,我试图一探究竟,也很快便一清二楚。
搬运工人小心翼翼地抬着精细包裹的,大小不一的大方块。
而我在看到的一瞬间,根本控制不住内心涌上来的狂喜。
我确信它们是我熟悉的、深爱的东西,仅次于燕鸣山。
“你把你的画都运过来了?!”
我跳了起来,下意识地跟着搬运工人们来回跑。
燕鸣山伸手,把乱窜的我捞到了他身边。
“不是全部。只挑了一部分。”
燕鸣山的画,大多被保留在城区的一间空房里。
那间房子,是燕鸣山房产中唯一一间我不知道密码的。
重逢后燕鸣山鲜少作画,即便画了,燕鸣山也很少主动拿给我看,大多是一经作成,便封在了那间屋子里。
“只运过来了看着还算顺眼的几幅。”他开口道,“原本屋子太空,想摆过来做装饰。”
我听他这么说,兴致更加高涨了。
燕鸣山运回来的画不算多,只六七幅而已。我指挥着工人,拆开一件,就迫不及待地比划放在哪里合适。
拆着拆着,我就发现这些画我竟然都并不陌生。件件都是高中时期我跟在燕鸣山身边,陪着他画出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