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之花(98)
兄妹,才是这世上最难切分的爱,它带着血脉的连接,伦理的纠缠,道德的审判,每一把铡刀落到身上都鲜血四溅,却始终切割不断,她爱哥哥的一颗心。
所以哥哥啊,就让妹妹永远这样爱你好不好?
不必说出口,也无需与你长相厮守。
风还没停,她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这些话的那个人,也被这夜风吹啊吹啊,吹凉了一颗心。
喜欢,说不出口的喜欢。
证明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
无法同频的两颗心在浓稠的夜色里默契沉默,杯中酒空了又空,舒遥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
游艇回航时,风变换了方向,舒遥半躺在沙发,仰头瞧见夜色里绽开金色的花,她含糊不清地问:“是谁在为我庆生么?”
“是谁啊?”
“是谁呢?”
她偏过身子想问关颂青,身旁却空无一人。
她找不到人,索性抱着披肩自己一个人赏烟花,只是这夜不知为何这般黑,连想看个烟花也看不全,好像总有个黑影挡在她眼前,她怎么挥都挥不开的一团黑影,碍眼得很。
她听见有人叫她“舒遥”,她下意识回应:“颂青哥哥。”
她向空中胡乱伸手,摸到一个温暖的掌心,她紧紧攥着,拉他坐下:“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她拉着人坐在她身旁,她也顺势起了身,靠在他肩膀。
可那人不配合,一点都不往后靠,她的腰背一直悬空着,真的好难受。
“哥哥,你往后靠一点好不好?”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还伸手想要把他往后按。
那人还是不配合,她干脆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双臂一伸,像树袋熊挂在了他身上。
靠近时,他的脸好像带有夜风的微凉,而她身上好烫,迫切想要靠近一切清凉。
她贴上了他的脸,像小猫乱蹭,蹭完左边蹭右边。
凉凉的,好舒服。
她发出长长一声轻吟,如水波般轻柔荡漾的曲调,流进赤红灼热的心底,点燃一把火。
“舒遥,你给我醒醒!”
男人愠怒的低声警告,舒遥听得一愣,以为明庭来了。
她尽力撑起身子去看眼前人,鼻尖对鼻尖,眼对眼。
看不清呢,什么都看不清。
她伸手按上那人唇瓣,好软,和她想象中一样软。
她痴痴盯着那双唇,拖着长长的调子同他说话:“颂青哥哥,你和我哥哥......真的好像啊,你的这双唇,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指腹在温软的唇肉来回游走,她入定般僵住,又着魔般贴近。
唇对着唇。
仅一瞬,她便移开,唇边绽开甜蜜的笑容。
“亲起来,也的确很软呢。”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一点点描摹他的五官,起伏的眉眼,浓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精巧的鼻尖......
这双唇,她好想亲一亲。
“颂青哥哥,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她没有等他回应,倾身吻住了他。
抿一下,吮一下,又探出舌尖舔一下。
舌尖湿软,碰到他唇缝,她轻轻柔柔往里钻,却不想出师不利,碰了壁,她便缩回来,轻轻舔着他的唇瓣。
“好甜,嗯......”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好像接吻也不够专心,总想着一些别的什么。
她再次探出舌尖,试图从禁闭地里偷来更多的甜,那人却始终不为所动,紧紧咬着牙关,不许她进入。
几番尝试,她都没能得逞。
她起了小性子,将唇移开一点央他:“哥哥,让妹妹尝尝好不好?”
她再次凑近,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像是在用这样讨好的方式,求他张开唇,任她探索。
“你叫我什么?”
男人喘息声渐重,情绪逼近临界点,却还被他一次次压抑着,收敛着。
夜风鼓噪,舒遥听得迷迷糊糊,她只是本能地喊他:“哥哥,哥哥......想亲亲......”
本能的欲望,也是她急切的愿望,她好想和哥哥亲亲,想试试他那双唇的温度,软硬,想尝尝他舌尖的味道,像所有正常的情侣那样。
焰火还在空中炸响,她的声音很轻,是情人的耳语,含着醉人的情意,柔柔送抵他唇边。
她的唇滚烫湿软,早将红酒的香气渡送给他,气息在缠绕,她再一次吻上来,微张小口,探出的舌尖红得像樱桃。
情绪在他身体里激荡,冲撞,喷薄,他扣住她后颈,吻上她早已软透的唇。
她不像他那样设防,她敞露着她所有的柔软,可以任他索取。
酒液早已将她唇舌浸透,他含住那片小小的软舌轻吮,蜜一样甘甜,酒一样清香。
舒遥紧紧抱着他,努力回应着他,在他唇齿间乱窜,吸吮,含咬。
她含糊不清地叫他:“哥哥......哥哥......”
好像她叫得次数越多,正在吻她的人就真的会是她的哥哥。
明、庭,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也好想像梁沛珊一样,叫他,阿庭,或是像他以后的老婆一样,叫他,老公。
可是哥哥,哥哥,哥哥无论如何也变不成老公。
突然有根刺扎进心里,一瞬间眼热,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往下淌。
她因为突然的情绪抽噎一声,明庭缓下了这个激烈的吻,松开了她滚烫的唇舌,却又在松离的一瞬间,尝到她眼泪的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