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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捡了个小福星(7)

作者: 阿消 阅读记录

窗外,阮老三练完功擦着汗对着屋里喊了一声,“臭小子,还没洗完吗?”

阮文耀听到亲爹的吼声,吓得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马上好,我洗个脚就出来。”

默默流泪的阿软听到这话,当即就感觉盖在脸上的帕子气味不对。

她抓起脸上的帕子丢回给野小子。

阮文耀接到帕子也没多想,端着盆跑了出去。

女孩忙用衣袖擦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脸有些发痒。

这野人居然用洗脚的帕子给她擦脸,脸不会烂掉吧。

怎么有这样的人。

阿软姑娘都顾不上伤心哭泣了,这会儿她就是个死人,也叫这个野小子气活了。

阮文耀哪里知道自己气媳妇儿的本事,收拾完回到屋里,乐呵呵地抱着缠着麻布的柴刀睡到了墙边。

他一连忙了几天没一会儿就累得呼呼睡了,床上的女孩一直没睡着,偶尔翻一下身,不时用衣袖擦脸。

熬到深夜,她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月光明亮她犹豫了一下,终是颤巍巍地爬下床,扶着墙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

另一边主屋里的阮老三今天吃了酒,本来睡得正香,但他向来警觉听到外面的水声,立时就醒了。

他站到窗边推开一条细缝向外看了一眼,院外的大水缸边,干瘦的女孩正捧着水洗脸。

女孩反复洗了很多遍,才感觉脸上干净了一点,她没有帕子,就坐在院子里随着风吹干湿湿的脸。

她背对着屋子,面朝着院门的方向。

一眼就能看到院门没上锁,只用个木栓子栓着。

今晚月光这么亮,或许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走出这扇门,她是不是就能逃离这对野人父子。

她想着,脚步已经先于她的脑子摇摇晃晃地向院门的方向移动。

外面是自由的空气,她鬼使神差地甚至加快了步子。

“咳!”一声重重的咳嗽声让女孩愣住,停下了脚步。

她呆呆站立了一会儿,最终转身回到了屋里。

回到暖和的屋里,她发热的脑子反而冷静下来,刚刚真让她逃了也未必有生路。

山里晚上有野兽也有瘴气,以她的体力即使是只猴子也能把她拖进林子里撕了,何况以她虚弱的情况,也没力气走下山。

下山又怎样,她一个半大的女孩哪里又有容身之所。

呆在这里又有生路吗?那小子的爹发现她想跑会打死她吧,他对自己儿子都那般心狠打成那样。

女孩发现,她面前每一条都是死路,死啊,那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

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真正面对死亡时,求生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

她看了一眼墙边抱着柴刀睡着的野小子,抬手捂住了鼻子。

这野小子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身上有一股动物身上的气味,难闻得很。

活着就是要给这样的野人当媳妇吗?

她大约上辈子是犯了天条,死生皆是不幸。

阮文耀不知道,他在睡梦里又被小媳妇儿嫌弃了一回。

天亮他揉着眼睛从草铺上爬起身,他打着哈欠看到昨晚抱着的柴刀好好地放在旁边,柴刀上包着的麻布散开了,锋利的刀刃露出来一点。

他吓得冒出些冷汗,还好柴刀掉到旁边了,要是抱着睡一晚上,还不变成滚刀肉。

不过这柴刀是掉出来的吗?怎么躺在草铺边的样子这么整齐,倒像是让人放在这里的一样。

阮文耀也没多想,爬起来先去看看小媳妇儿是不是还活着。

“嘿嘿,阿软你真棒,又活过了一天。”阮文耀笑眯眯出了门 。

他不知道,他也很棒的,又获得了小媳妇儿的白眼。

她对别人都是爱搭不理,能嫌弃他,给他白眼,怎么能不说一句很棒呢。

“爹,我上山去了!”阮文耀找了一个更大的背篓,干劲十足地出了门。

这人啊,果然是成了家就有了干活的动力。

阮老三要狗儿子采的那幅药不那么容易配出来,父子两早出晚归忙了几日也没开始熬药。

女孩儿不知道是中了瘴气的毒,还是身体底子本就不好。

每日里昏昏沉沉,养得几日反而较刚捡回时还瘦弱。

阮文耀心里着急,生怕又让自己养死了,每日上山采药,回来从不空手。

兔子山鸡总要抓上几只回来,可多少东西吃下去,媳妇儿的身体总不见好。

阮文耀急得吃不下饭,尾巴一般跟着亲爹吵闹问着:“爹,要不要带阿软去城里让大夫瞧瞧。”

“不用,咱家那副药就能冶,还差一根十年的老山参。”阮老三剥着野栗子有些愁。

山上或许有山参,但是可遇不可求,那长腿的玩意儿哪里抓得到。

想去铺子买吧,那可太贵了,哪里买得起。

他故意逗儿子,“要不把你那把柴刀卖了换银子去买。”

阮文耀犹豫着将腰上别着的宝贝柴刀递过去,可很快又收了回来。

“还是想其它办法,没刀山上不方便,以后会饿死。家里那把老柴刀根本砍不动山上那些树藤。”

阮老三斜眼撇着狗儿子,嘴角抽了抽,倒不是个傻子,目光终于看得长远些了。

阮文耀紧握柴刀,突然满眼坚定地说:“我上山猎头熊,卜老大说熊瞎子最值钱了!”

阮老三心口一滞,涌起的欣慰瞬间收回,一烟杆子抽在他身上。

“我看你才是个瞎子!连山猫都打不过,你还敢惹熊,个死小子,我直接打死你得了!”阮老三气不过,又拿起墙边的棍子对着他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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