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来(44)
指尖利甲朝蔡佑山抓来,抬起手里铁棍,棍尾落在手上偏了位置,一脚踹中腹部,把人踢飞出去。
“走。”
这里不适合打斗,两人往外奔去,寻了个宽敞的地势。
女人披散着头发,一张脸惨白,隐隐又被水发胀的痕迹,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滩水,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是唐绘。”蔡佑山握紧铁棍,和那女人遥遥相望。
“那位天才画家?”安顺问。
“嗯。我先上,你找机会。”
“明白。”
提着棍子往前冲,唐绘泛白的眼眸看他,徒手接住他劈来的一棍,用力抵开,手冲他面门抓去。
身子往后微倾,手在棍子上往下滑,握住另一头,用力集中她的腹部,将人给顶出去,就像在打台球。
唐绘刚站稳,突然现身的安顺给了她一剑,划破赤裸的手臂,留下伤口。
吃痛的怒吼,目光搜索想要找寻目标,可安顺得逞后就撤身离开,此时离她的距离很远。
“好样的。”蔡佑山赞许了一句,移步近身上前,同她过着招式。
两人配合着,很快给唐绘身上添了很多伤。
利甲变得更长,她泛白的双眼发红,红的像血。
身形比之前更像鬼魅,她像是飘着走,速度会极了。
结实的手臂上满是血淋淋的口子,铁棍沾了血变得滑腻,趁着空档手抓了把地上的土。
安顺没能再成功偷袭到她,一招一式被她躲去,自己反倒还添了些伤口。
三两下把人打地上,蔡佑山捂着发疼的胸口,看着倒在一旁的安顺,她痛的红了眼眶。
“啊,给你拼了。”
蔡佑山捡起地上铁棍又冲上去,她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接的毫不费力。
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在墙上,啪嗒一声砸地上。
这次是真的疼的不想动弹。
地上躺着的安顺爬起来,足下轻点蹿到她身后,腿盘住她的腰身,手死死抱住她脖子。
唐绘拼命转着身,身后人就是甩不掉。
感受到落在肋骨上的手肘,一下一下打的很用力。
咬紧牙把短剑架她脖子上,用力一划,割开她脆弱的喉颈。
安顺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手里短剑落地,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好疼啊。
失了生命便化为最初的东西,莹润的白色一闪而过,啪嗒一声清脆坠地。
靠,还真是梦眼啊,她就说怎么会有这东西莫名其妙把他们当了目标。
安顺睁开眼,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把它牢牢握手里。
哈,舒坦了。
隐在廊下的人现身,跪地把瘫倒在地的小孩儿抱进怀里。
安顺看到她,眼泪直接决堤,呜咽着埋进她怀里,“我好疼,海姐姐,真的好疼啊。”
小孩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黏在海楼衣服上。
手拂在她背上,仍由她继续哭,没有说话。
或许,发泄出来就好了。
蔡佑山扶着墙晃晃悠悠站起来,看到出现的海楼,紧着的心松了些。
“海楼姐,我们拿到梦眼了。”
海楼仰头看他,扬起唇,“做的很不错。”又问他们,“能走吗?我们还要去找北衾和书越。”
蔡佑山点头表示可以,安顺从她怀里支起脑袋,甩着袖子把眼泪擦干,鼻头红红的,也跟着点头。
海楼捡起地上的短剑给她,扶着安顺慢慢往外走。
从北边回来的崔北衾看到花园里做的记号,海楼去了西边,那她得去南边。
留下记号就往南边去,走了几步,崔北衾隐隐觉得不对,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趴在路边草丛里的人,而且还有些熟悉。
看到地上躺着的长刀,她发出一声惊呼,“我靠。”
赶忙上前小心的把人扶起来,翻过身来一看,还真是言书越。
崔北衾边拍她的脸边叫她,“越姐?越姐?”
“咳咳,别...别,拍了,痛。”言书越被她拍的脸疼,想抬得手因为没有力气又落了下去。
她本来想在路边休息一下,结果因为流了太多血,脑子晕乎乎的,直接给按草丛里爬不起来了。
看她睁开眼,崔北衾扶着她坐地上,松了口气,“吓死了,我以为你不行了。”
言书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快不行了。”
余光注意到手上的红色,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胸口被弄脏了很大一块。
“你受伤了?”她紧张的看着言书越,注意到她有些湿润衣裳,伸手想要去按一下。
“嗯?”言书越轻哼一声。
伸出的手指转了个方向落在自己耳垂上,她有些尴尬,“那个,手痒,哈哈,手痒。”
捡起地上的长刀撑着起身,崔北衾赶紧扶着她,给了她可以依靠的力。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往前走,言书越问她。
崔北衾小心的扶着她,听她问,便回了句,“没,海楼也回来了,不过她去西边儿了。”
“嗯。”她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能一个字蹦就一个字蹦吧。
离花园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崔北衾正犹豫要不要去找海楼她们,听道言书越咳了声。
“把我放这儿,你去看看,万一碰上什么难缠的东西,也能帮帮忙。”
“好。”
把人安顿好,崔北衾摸着路往西边去。
言书越肩上的伤口越来越疼,扯开外套看着洇出布带的黑血,叹了口气。
怎么能这么倒霉呢?不仅受了伤,还中毒。
垂眸望着放一旁的长刀,指尖摸着她冰冷的刀刃,眼底闪过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