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149)
赵珩不禁怔了片刻,身子微僵,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捧着自己的手。
或许她只是太懂事了吧?
她怕他担忧,怕他无法专心政事。
她一个人的时候,一定很想他。
赵珩那颗反反复复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心疼地抱住知意,亲亲她冷汗淋漓过后冰凉的额头,下一瞬却听见她梦呓般的呢喃。
声音很小,沙沙哑哑,有些含糊。
听着,像是“淮清……”,又更像是“还明”。
赵珩浑身僵住,犹如一瓢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当面泼过来,透骨寒凉,耳畔嗡嗡的,不断回响着那句刺耳的:“还明。”
还明,还明,该死的卫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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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意有些认床,这宜春殿虽是她自嫁进东宫便分过来的宫殿,可细数起来也没住几日,大多时候在清晖堂待着,后来又被打发去宫苑,终究陌生。
夜里她先是做了被追杀的噩梦,后来好不容易平缓些,又像是有个怪物压在她身上,紧紧地箍住她全身,半点动弹不得,活似话本子里的鬼压床。
因而清晨醒来,她脸色不是很好,困怏怏的没精神,身上也酸疼得厉害,她扒拉开衣衫一看,只一眼,小脸爆红,羞耻得直咬唇。
庆嬷嬷听见动静进来,贴心地解释说:“殿下上早朝去了。”
如今皇帝已复他东宫储君之位,想来政事繁忙。
宋知意捂住遍布痕迹的胸口不吭声,勉强爬起来,去长春宫请安回来便拉被子蒙住脑袋,补了个觉。
再睁眼时,赵珩已神情温和地坐在她身边。
宋知意有些惊讶地揉揉眼睛。
赵珩掀开被子把她拽起来,语气略有些嫌弃地道:“跟头小猪似的,再睡天都黑了。”
宋知意一看外头昏黄的天色,果然!她顾不得多想赵珩脸上那抹奇怪的温和,“哎呀”一声连忙自个儿下地,嘟囔道:“你几时回的,也不叫我!”
赵珩起身把一套早已备好的衣裙等物拿过来,慢悠悠开口:“你倒是怪上我了?”
宋知意哼了声,一句“还不是怪你昨夜又趁我睡着做坏事”刚要脱口而出,目光触及那套霞粉色的漂亮衣裙,再看精美的珠花发饰,及一双珍珠绣鞋,两眼顿时亮晶晶,“哇!我才不是怪夫君呢!”
她话锋转得丝滑又顺畅,简直像那乌黑如瀑的三千青丝,笑盈盈看来时,眸若秋水,顾盼生辉,只叫人心都酥软了。
赵珩冷哼,不过实在受用,便没再说什么,叫宫婢们进来服侍她穿衣梳洗。
二人出宫回到万福巷,华灯初上,也不算晚。
主要是宋知行快马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风尘仆仆,很是邋遢,刚回到家便急忙去梳洗一番,换上锦袍,再翻找了个他大哥的玉冠来戴,勉强有几分文雅的贵公子模样。
这会子小厮来报,太子与太子妃快到了!
宋知行阔步跑了出去,一阵狂风似的。
他人高马大,时常训练,体格健硕,宋婉在身后“哎”了声,硬是没喊住,“都十八岁的人了,一点不稳重!”
宋连英摇摇头,“罢了,想必他这几年在军里糙惯了,言行举止哪儿能比得上知礼?”
宋知礼闻言,不赞同地说:“父亲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不必拘泥小节。”
一家人随后几步来到府门口,东宫四马并驱的豪华马车刚好停下。
赶马的内侍匆匆下来取踩梯放好,车门打开,宋知行激动地迎上去,却是见一道矜贵疏离的挺拔身影先出来。
不必说,宋知行也认出来这雍容华贵的气度是何人所有,当即抱拳行武将礼,声音雄浑有力:“见过太子殿下!”
赵珩瞥他一眼,神情淡淡地“嗯”了声,随后抬手扶宋知意下来。
宋知意一眼见到阔别许久的二哥,眉开眼笑,心情激动地想上前,可惜手腕被牢牢握住。
她奇怪地看眼赵珩。
赵珩已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前,默然拦住了冲过来想要像小时候那般一把抱起幼妹的宋知行。
男女授受不亲,焉能大庭广众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宋知礼看得门儿清,心里不悦,面上却未表露出来,上前几步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晚膳已备下,不妨先进屋说话吧。”
“也好也好。”宋知行丝毫没觉察异样,立马走到知意身边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幼妹亭亭玉立,温婉绝美,赞道,“我们栀栀长高了,苗条了,变漂亮了!二哥刚才险些没认出来。”
宋知意忽略掉被紧攥的右手,也细细看遍她二哥,却有些心疼,“二哥晒黑了,皮肤也变粗糙了……”
“这有什么?”宋知行不以为然,他的黑是一种带着些野蛮粗犷的小麦色,撸起袖子举臂,要给知意看他练得健壮无比的身材,“你摸摸,二哥一身腱子肉,上阵杀敌,威猛无比!不是我吹,前不久的平湖一战,我单枪匹马,生擒敌首,连霍大将军都赞不绝口!”
“哇!二哥真乃英雄也!”宋知意好奇地伸出手,焉知还没碰到宋知行,先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给截下。
赵珩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煞有介事:“入了秋,怎么还有蚊子呢?”
宋知意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来,宋知行倒是认真看看四周,困惑道:“我没瞧见啊!还是殿下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