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渣男(60)
华灵脸颊微红,娇羞地捂着小腹道:“吃酒怕是有些时日都不能了。”
我惊。
“怎地?”
华灵拽着我走远了些,附过来道:“我有喜了。”
我更惊。
“何事的时,我怎才知道?”
我忙拉住她的手,“那姐姐方才还同我划拳饮酒。”
华灵垂着眸子,双颊含笑,“太医诊过脉了,说是才足三月,看不出来。”
“方才同你饮的也不是酒,不过是白水罢了。”
我提眉假怒道:“好呀,姐姐竟还同我耍起了小心思,亏妹妹如此信你,就连吃酒都同我装假玩赖。”
华灵娇嗔一声,“哎呀,等来日诞下子嗣,随你怎么罚酒。”
我坏笑道:“那可是姐姐说的,等你平安生下孩子,我可饶不了你。”
我回头望了身后,只见冯昭正摆着一张苦瓜脸与刘起大倒苦水,声情并茂,差点没哭出鼻涕泡来。
刘起一本正经地负手站在冯昭面前,足比冯昭高出半个头来。
他神色沉稳,洗耳恭听,不时宽慰一两句,拍拍他的肩头道:“都是做驸马的,刘某深知冯公子的不易,那日手下未曾留情,还望冯公子不要介怀。”
冯昭想起在我府门前大闹,被刘起痛打一同的经历,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伪君子”和我们是一伙儿的。
登时,吹出两个巨大的鼻涕泡。
我甚是惋惜道:“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冯昭的?”
华灵一惊,跳脚而起,“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儿?我华灵一心一意只对一人,这孩子不是冯昭的,还能是谁的?”
我又看了眼冯昭,大老爷们儿一个,哭起来倒像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似的难看。
我叹气摇头,“罢了,姐姐开心就好。”
道别华灵,我与刘起坐上回府的马车。
马儿在宫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着,一点儿也不着急,看上去仿佛在闲逛遛弯。
我搓揉了半天裙摆,终于忍不住问他,“驸马可想当爹?”
第34章 芝兰玉树 “你是我的夫君……
此时, 刘起因饮酒有些头脑发胀,正抿着手中的清茶解酒。
听我这么一说,刚倒进嘴里的茶水, 顿时全喷了出来。
我紧急闭眼, 却没来得及躲开。
水雾一阵喷涌, 尽数洒在我脸上。
我像是那开在春天里的花儿似的, 没由来地受了一场暴雨的浇灌。
刘起赶忙抽出帕子,往我脸上一通胡乱来擦。
“对不住, 殿下, 我、我……”
我夺过帕子, 摇摇头,自顾自道:“若是不愿, 便就作罢。”
刘起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忙道:“并非不愿,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吞吞吐吐, 不像个男人。”
“只是,我怕殿下不愿。”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笑着道:“你是我的夫君,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驸马,我又怎会不愿?”
其实还有些话,我没有说,也不敢说。
我很自私。
我想有个孩子, 更想和刘起有个孩子。
我想用孩子拴住他。
因为,我很害怕。
我怕他会抛下我,离开我, 离开洛京,回到建康。
我是大魏的大长公主,绝不可能跟着他去南朝,更不可能同他生活在建康。
这样的患得患失,每日
每日纠缠于我心头,几乎要把我逼疯过去。
我无法想象没有刘起的日子。
若我注定是个罪人,那便一罪到底吧。
带着我的心虚,带着我的愧疚,做困住他一生的囚笼。
只要他能待在我身边,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就好。
华灵在翌年春末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冯瑷,兴许是她想一直活在冯昭的爱中。
我忽然特别羡慕她,能和相爱之人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我这身子始终没有动静,宫内的太医来瞧过无数次,比毒还苦的药我一日连喝三碗,亦是一点起色也无。
或许是命运都觉得我太过贪心,死后投身不说,既想世代富贵,又想白头偕老,还想子孙满堂。
人总不能既要又要。
张太医说我是早先落水受了寒凉,已致身体底子太差,不宜有孕,需有耐心做长期调养。
可我却不信,我始终以为这是我的报应。
我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错误,既是个错误,又怎能再延续出另一个错误?
刘起知道我非常在意孩子的事情,每每看我难过,都握住我的手宽慰道:“殿下同臣都还年轻,子嗣之事迟早会有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下的不安却愈发躁动起来。
他不知我,亦不知我的顾虑。
刘起,因为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绑住你。
更因为,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年复一年,日子过得飞快。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转眼,三年过去。
到了秋末,晃儿一下子便高出了许多,去年才做出的冕服,今年就已经穿不下了,太后命人在入冬前赶制出过冬的新衣。
洛京的冬天是极冷的,连天的飞雪不仅可以将宫城掩盖,亦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
刘起是个南人,不论身在洛京待了多久,他都过不惯这北边严寒的天气。
每年寒冬,我都会去向皇嫂讨要两块上好的皮子,只为了做出几身厚厚的裘服大氅,好让刘起能在这个冬天不那么难捱。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暮秋和白兰看对了眼,两人整天出双入对地在我面前晃悠,我也懒得去操心,只凭他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