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渣男(59)
事实上,划拳的招数无非那么几种,哪有这么机密可言,比得不过是一个反应能力罢了。
华灵聪慧,一听便知。
但真要比划起来,不知她是装傻充愣,还是刻意趁机报复冯昭,反正次次她都输我几分。
我痛心疾首地看向冯昭,扼腕痛惜地摇摇头。
不忍心别过眼,登时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如雷贯耳。
“啊——好痛啊!霞儿,你怎会如此狠心。”
冯昭的哀嚎响彻天际,我抿嘴忍笑,回头看看刘起。
刘起一脸宠溺,微醉时的他,狭长的双眸里似是能溢出水来。
他拾起我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悄声道:“旁人有的,你也有,不必羡慕。”
我强压下一身的鸡皮疙瘩,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自是与刘起定情以来,他是愈发不要脸皮了,每每寻着机会,他都要恶心我一番。
只是这打情骂俏的一幕,却全然落在
对席那个人的眼里。
胡迁脸色黢黑,一个人埋头喝着闷酒。
在看向我的那一瞬,他的视线落在我脖颈间挂着的那枚瑜玉上,好久,他都没有将视线挪开,似是要把我盯出洞似的。
我不自在地扭过身子,刻意地躲避起他的视线。
他的视线是那般直接,那的神情亦是那般执拗,盯得我浑身难受。
刘起敏感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寻着胡迁投来的视线回望过去,他微一蹙眉,在众目睽睽之下霸道地将我揽入怀里。
似是宣誓自己的主权般,他丝毫不怯地瞪着他,用眼神警告他的侵扰。
“殿下日后定要多留个心眼。”
刘起附在我耳边道。
我靠在他怀中乖巧地点头。
他又道:“胡迁此人狼子野心,对殿下心怀不轨,已不是一两次了。”
我以为他是在说当日含章殿内我中了迷药的事,于是抬头解释道:“上回我中药之事确实和胡太傅无关,乃是太……”
我话还没说完,刘起打断道:“臣不是在说上回含章殿的事。”
“那是?”
“是大婚当夜的事。”
“大婚……当夜?”
“是。”
刘起回忆道:“大婚当夜,你我拜过堂后,我去前厅招待宾客,你先行一步入了房中等我。”
“待到刚过亥时,我送走了所有的宾客便去房中寻你,却没见到你。”
“我问了识春,他说你一人往后院小池去了,于是我便只身去那找你。”
我想起刚投身而来时,识春哭哭啼啼地跪在我面前,说是驸马刘起将我推入水中。
后来我又问过她几回,她却说依稀看到是如此,具体的隔太远也记不清了。
“识春说,那晚你同我说过话,起先还融洽和睦,后来不知怎地你竟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刘起低头看向我,神情格外认真。
“既要推你,又何苦要救你?”
“那日是我将你从水里救了上来,不止南水,春夏秋冬个个都看得清楚,殿下若是起疑,随便抓个府里下人一问便知。”
我看刘起有些微愠,当下手足无措地宽慰道:“你别生气嘛,我只是还说说而已,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推的我。”
我垂下头,沉默了顷刻,才道:“我是自尽的。”
没错,是自尽的。
判官的生死簿上写的一清二楚,不可能有错。
刘起心疼地捧起我的脸,“只怪我,当时没有护你周全。”
“那日,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禁不住直接问他。
刘起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低声道:“我看见胡迁在同你说话。”
“说了什么?”
他摇头,“隔太远了,没听清。”
“就只是说话?”
“嗯。”
他又点点头,“就只是说话,但话刚说完,你便一头跳进了水里。”
原来,刘起是亲眼看到元霜自尽的人,但他却从未站出来说过。
我忽然想起华灵曾对我说起,对信佛之人而言,自戕是大忌,死后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若非绝望到了极致,魏人情愿苟活也绝不会自戕寻死。
料想,刘起应是知道这些,这才把元霜自尽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
为了让“失忆”的我彻底对往事翻篇,为了获得新生的我能够无忧无虑地继续活下去。
他情愿背负起不属于自己的罪名,受旁人指摘,只为了护住我的过去和未来。
那夜,云雾朦胧。
识春定是将同元霜说话的胡迁认作了刘起,惊慌失措之下又出现了记忆偏差,这才会误指是刘起把我推进水里。
胡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眼下,也没有去问的意义。
我对他,既谈不上恨,亦谈不上怨。
因为我只知道,定是他害死了元霜。
可若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和刘起相遇。
亥时一过,显阳殿的宾客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我与华灵嬉笑打闹,箍头揽颈地踏出殿门。
我吃多了酒,脚下乱七八糟地踩着步子,若不是刘起时时扶着我,我定要滚到华灵身上去。
冯昭顶着两片被扇得通红的大脸蛋子跟在我们身后,满脸委屈,却不敢言语。
我闹着同华灵打趣,“如今看来,姐姐也是学了些手段,竟能把冯昭也治得如此乖顺。”
“嘘——”
华灵忙嘘声道:“多亏妹妹指点一二,姐姐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仍需同妹妹讨教。”
我拍拍胸脯,“好说好说,日后姐姐若再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来我府上开怀畅饮,三杯酒下肚,妹妹保管什么好招都支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