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疾在卿(177)
第77章 一切终于结束了
从前她就知道, 谢临渊一旦和她亲上就反反复复,无休无止。一沾上就恨不得永远别分开了。行榻上之事更是如此,不论如何他们今天都不能到床上, 照他那样,时间根本不够, 还不得折腾到明天中午去。事后他肯定会留下照顾她,一伺候就是三天。万一又着了他的道, 被伺候到榻上去, 那可真叫没完没了。她还不了解这人得寸进尺的本性吗?
当年那个恪守礼节的林渊去哪了?她那青涩美好本想延续一生的初恋,都被这个不知廉耻的狗男人毁了!真怀疑谢临渊是不是魂穿了林渊。
郁卿报复性地咬上去, 一口就见血。
“还剩九下。”谢临渊闷笑几声, 微微抬眸。郁卿靠在墙边,视线被他的阴影完全遮蔽,也被他的身躯密不透风地环绕。他最爱这种完全笼罩她,让她逃脱不开,只面对他, 只看着他一人的境地。
郁卿在他开始下一轮之前, 抢先骂他:“什么九下!当上皇帝后就彻底抛弃廉耻了!”
谢临渊还认真思考片刻:“我曾有礼义廉耻这种玩意?我怎不知。”
郁卿强烈抗议, 给他举出好多例子。林渊和她同床共枕一整年, 只轻轻抱过她,从不动手动脚。林渊在她沐浴时一定转过身,哪怕他眼盲看不见。有次她发高烧, 林渊给她擦身体,都只擦领口以上,碰到她衣带都会立刻缩回手。现在谢临渊解她衣结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的熟练。
他听了半天,缓缓抱住郁卿,在她耳畔幽幽道:“原来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说都忘了?”
“要不是你这个登徒子,我能想起来吗?”郁卿恼羞成怒,拍他一巴掌。
谢临渊鼻尖抵着她鼻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可你当年怎么对我的?”
郁卿愣了愣:“怎么?”
她可没反反复复做这种事。
谢临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真忘了?”
郁卿满脸茫然,谢临渊冷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拉到他侧腹上按住,低低道:“你捏这里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礼义廉耻四个字。”
轰的一声,郁卿脑海如被响雷炸开。脸皮耳尖脖颈泛起滚烫红潮,像煮熟的虾子,忍不住蜷缩。
记忆伴随他低沉的嗓音苏醒。
那时二人刚认识不久,林渊浑身是伤,尤其双腿膝上可见森森白骨。他夜夜高烧不退,这个时代感染就会死,郁卿担惊受怕地烧好水,听他讲如何清洗伤口。
郁卿自小长在和平现代,哪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势,看一眼都不敢。第一次包扎更是手忙脚乱。但就算她做错,林渊也不会呼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压着嗓音提醒她还需注意什么。
郁卿的紧张渐渐缓和,很快就上手了。雪停后,她上镇里找了大夫。大夫看见林渊,也感叹从没见过这么硬的命,他能挺过来完全是奇迹。
一日复一日,郁卿习惯性地烧好水给他擦身体,终于不再被狰狞的血道吓得手抖,她轻轻摸了摸他腹部最严重的剑伤,血痂脱落,只余一指淡红痕迹。
“你伤口愈合的速度好快啊。”她惊喜感叹道。
林渊不知为何没有言语。
她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手中温热的湿布在他掀起衣衫的下磨蹭,又轻描淡写地转去另一边。她灵巧地跳上床,半个身子越过他,一手撑在他的肋边,另一只手不断拨开他的衣襟。她哼着愉快的小调,马尾晃动的发尖扫过他腰际,带起一线酥麻痒意。
他无法遏制浑身上下的战栗,恨透了无能为力,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事事都要依赖郁卿。更恨他最狼狈的模样,被郁卿毫无保留地看进眼里。
郁卿手腕忽地被他握住,林渊平声道:“给我。”
“不行。”她抽走手,“你怎么能分辨出哪些伤口能擦,哪些要避开?”
她嘀咕了片刻,打量了一遍他身上伤口。这一眼不仅看尽那些伤痕,更看到了之前不曾注意过的事。
他有一具矫健利落,线条轮廓分明的身躯。在战场拼杀了三年,已丝毫没有单薄斯文的模样。从平阔的肩线,到饱满起伏的胸膛,湿帕上的水珠沿着他腰线滚落,留下一行晶亮的水痕。
郁卿年纪小,看得脑袋发懵,不懂这种紧张的感觉从何而来。她默默拿起帕巾在水中淘捭拧干,留下满室潮湿的水声,又来擦的时候,只感觉她的脸也发烫,手下的身躯也发烫。
她忽然明白,林渊不仅脸长得非常好看,身体也特别好看。但又不适合用风流英俊潇洒之类的的词来形容,林渊更美,美得有种野性难驯的攻击性,让她不敢直视,又忍不住不看。
那时她不懂,这种感觉叫诱惑。
郁卿避开伤口,擦到他侧腹。他侧腹和她长得不像,怎么一道一道的……她好奇那是肋骨还是肌肉,鬼使神差伸手确认了一下。
两人同时沉默了。
郁卿意识到她做了什么,顿时万分后悔,诚恳地向林渊道歉,说她把那片肌肉当成了肋骨,她没有轻薄欺负他的意思。
林渊抿唇不言,面上还残余着震惊。他从没想过被郁卿突然捏了一把腰。她瘦小又胆怯,如兔子一般受惊就缩成团,却时常做出放浪形骸的事。
郁卿不停解释,越描越黑,最后十分难为情地蹲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