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一个差役嘲弄出声,“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告赵莹的就是林家的家主,叫林昴。他告你赵莹联合赵家,侵吞了林家的家产,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氏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林重影告了官,而是林昴。
林有仪尖叫出声,“不可能,我父亲怎么会告我娘?”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瞳孔越来越大,视线之中的慢慢朝她们走近,从怀中取出一纸扬在赵氏身上。
那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休书二字最为醒目。
“父亲!”她扑过去,扯着林昴的袖子,“您是疯了吗?您怎么能告娘,娘是您的妻子啊,这些年她操持着家里,里里外外的忙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林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改往日里风流潇洒的模样,神情冷峻而淡漠,看向赵氏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赵莹,当年你算计我,让我不得不娶你为妻。这些年来,你几乎搬空了我们林家来填补赵家。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也不是全无情面之人,这休书你若接了,这些年的事我既往不咎,若不然我必让你和赵家将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说林昴仁义。
家产被人掏空了还能不追究,光是休妻实在是太便宜赵氏了。赵氏却不想答应,她接受不了被休弃的事实。
“老爷,您…您想想绍哥儿,我若是被休了,他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便看到林绍从人群中走出来。
林绍将她扶起,道:“母亲,我是您的儿子,不管您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不管您。这么多年了,您对林家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看看这伯府,外面富丽堂皇,内里锦绣成堆,全是我林家的银子,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绍儿,你还有入仕为官,我若是被休了,你必会遭人耻笑的。”
“母亲恐怕不知道吧,这些年我在京中求学,早已被人耻笑够了。赵骐曾经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我生来就是赵家的奴才,日后当了官也要任他驱使。母亲,求您放过父亲,放过我们林家吧。”
林有仪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林绍身后。
她心想着,就算母亲被休了,她也还是林家的姑娘,父亲和兄长都不会不管她的。至于赵家,这些日子她算是看透了。
赵氏不甘被休,还在那里坚持,“绍儿,骐儿是你的兄弟,兄弟之间哪有不闹口舌的,他就是一时嘴快,说者无心,你是当兄长的,哪能和他计较这些。你快帮娘求求你父亲,我们这个家不能散……”
“若不接休书,那我就要问一问赵伯爷,这些年花着我林家的银子,是不是吃得好睡得香!”
林昴一边说着,一边上前。
门内传出赵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不孝女,害得娘和兄弟都跟着你被人笑话!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连累我们伯府。林家要休你,你受着便是了,我们不能跟你一起丢人现眼。”
一听到赵老夫人的声音,赵氏顿时来了劲,又开始用力拍门,“母亲,母亲,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不能不要我……”
众人见之,纷纷摇头。
“这赵老夫人,真不地道啊,合着儿子是宝,女儿是草啊。”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赵家啊,只想着让女儿给娘家搬银子,根本不管女儿的死活。可怜这赵莹,到现在还没看清楚。”
赵氏听着这些话,耳中一片“嗡嗡”声,最后倒在了地上。
林绍示意林有仪和自己一起,将她扶上马车。马车走后,林昴给那些衙役散了些好处费,说是辛苦他们白跑一趟。
人群渐渐散去,看完全程的林重影也准备离开。
突然伯府内传来有人大喊大叫的声音,紧接着那侧门被打开,赵家那位老祖宗口中唤着“莹莹”,从里面冲出来。
她左看右看,逢人就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莹莹?”
当问到林重影时,林重影告诉她,“你的莹莹已经嫁人了,她回她夫家了。”
“莹莹已经嫁人了,她回夫家了。”她重复着,脸色渐渐好看起来,浑浊的目光看向林重影时“咦”了一声,“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城门巷荣家新纳的小妾。”
林重影心念一动,似不经意般问道:“您真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惊恐起来。
“我回来看看。”
她脸上还是害怕的表情,却没有被吓跑,而是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不管是人是鬼都想闲聊几句的样子。
“你是该回来看看,你死得早,很多事不知道。你说你一个在茶楼卖唱的,怎地命那么好,生了个好女儿,如今都当上太后了。你要是还活着,让你那皇帝外孙给你封个诰命,风风光光的多好。”
林重影闻言,心中惊涛骇浪自不必说。
伯府的婆子尴尬不已,皆当自家的老祖宗在说胡话,上前搀扶着老太太,诱着哄着把人给带回了伯府。
伯府的门开了又合,门外的人已经散完。
好一会儿,林重影才上了马车。
万般情绪涌上她心头,她忽然迫切地想见到谢玄。
当她找到谢玄时,眼晴里只有谢玄,压根没看到和谢玄在一起的人。她拉着谢玄的手,直接将人带到无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