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37)
“顺便告诫一句,做仆人的是不可以出卖主子的言行的,姐姐你要是想让你那位亲戚在镇国公府多拿两天月钱,最好快点闭嘴。”
稍矮的女子拿着纸,撇见年长女子神情难看,连忙小声骂道:“神气什么?这是叫人帮忙审账的态度啊?不就是仗着自己以前在郡主府伺候过贵人,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年长女子听着舒心,也讥鄙地讽刺道:“不过一条被主子赶出来的丧家之犬罢了,也就是韦大夫医者仁心收了她这小瘸子,不然早饿死街头了。”
她们声音不大不小,可被议论的姑娘权当没听见,只一心算着下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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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要休妻的传言像瘟疫一样在兴业坊内传开了,但尚未波及军营。
竹楦知道主子以公务为先的处事准则,即使心里再急,也没贸然去打扰他。
可他等了整整一天,眼见是一点缝隙都插不进去,天色渐渐向晚,他索性心一横,在顾景淮短暂用晚膳时进了大帐打扰他。
“世子,您再不归家,少夫人恐怕就要被那些长舌妇给休了!”
顾景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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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纵横的石板路,从军营一停不停地奔回镇国公府。
顾景淮得了消息后匆匆上马,还不忘嗔竹楦一句:“这么大的事你不如来年再告诉我。”
竹楦急忙解释:“后宅本就由夫人主事,她不许人打扰您,可奴实在担心少夫人……”
母亲动起怒来,估计要把人吓坏了。
思及此,顾景淮眉心微微动了动,扬手又落一鞭,骏马飞驰差点撞到路边的果摊。
摊主心有余悸地捡回几颗滚落在地的梨子,暗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那不是定远侯吗?他回来了?”
旁边有人认出来,惊讶道。
“看着怒气这么大?可有好戏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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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正堂内。
姜初妤第三次跪在正堂中央。
前两次是大婚和敬茶,这一次是惩罚。
曾经装点着的红绸缎红灯笼早被撤下,上书「厚德启秀」四个大字的牌匾高悬在堂上,茶桌旁的两把交椅一处空着,另一处坐着周华宁。
看热闹的二房三房夫人携儿女坐在两侧,饮着热茶用视线交头接耳,各种视线纷乱交错地落在她身上。
姜初妤恍若未见。
“世子来了。”
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门外。
直到这时,姜初妤的心才倏地猛跳起来。
他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第70章
通报声刚落, 一双溅了泥的乌皮靴踏过门槛,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进来了,就在她身后。
姜初妤的心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仿佛处于肃静庄严的衙门里,一动也不敢动。
甫一入门, 顾景淮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视野只够盛下她的身影。
只见,他的夫人挺着背脊孤零零地跪在那里, 任人指摘, 清瘦的背影透着倔强, 却并不向他看来。
他忽然感到十分挫败。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身上, 周华宁见儿子身上还穿着轻甲, 一看就是匆忙赶来的,不悦地皱皱眉:
“先去换身衣裳吧, 像个什么样子。”
顾景淮才回过神来,略略摆头:
“不必,我很快就走。”
周华宁冷哼一声, 招手示意他过来落座:“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好夫人做了桩抹黑门楣的事了,正好你来做主如何发落吧。”
顾景淮迎着众人目光走上前,路过姜初妤身边时察觉她瑟缩了一下,忽然就不想再往前走, 不愿看见她此时的表情。
于是立在她身侧, 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半圈看热闹的亲戚,又举目看向周华宁:“写信的人抓到了?”
周华宁愣了一下,声音低了低:“尚未。”
“人都还没抓来对峙一番, 您怎么能定言是我妻抹黑门楣,若只是那厮一厢情愿呢?”
周华宁忽然抄起桌上的物什向他扔来, 嘭一声砸在地上,滚落到他靴边。
顾景淮拾起一看,是一只黄白玉石,正面用刀刻着「刘恕」二字。
“随信而来的还有此物,也正因这,收信的下人才觉出不妙送到我这儿来,否则还发现不了呢!”
姜初妤也是才知道还有这事,拿不准那是什么东西,不自觉地抬手掩唇,紧张地仰头看向他,生怕他误会什么。
顾景淮目光从玉石上移开,落在她焦急得发白的小脸上,端视了片刻,愣是不肯与她对视。
即使上了淡妆,也能看见她眼下似有乌青,略显憔悴。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担心那个“情郎”?
他抬步走到空椅上落座:“既有其姓名,找一小卒不是难事,是找不到人,还是根本没找?”
周华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的好儿子,这是跟她唱起反调了?
“你还嫌不够丢脸?”她斜瞥了眼垂首跪坐的儿媳,身居高位惯了,她不笑的时候总叫人凛然生畏,“茂行我儿,你以后也是要做家主的人,该学会根据家规处置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了。”
“……”
“你听好了,此事已经传开,她轻率冒失,引祸入门,必得罚之。”
顾景淮还是沉默,抚着那块石头,不知在想什么。
周华宁继续说道:“家有家规,你总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