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则为妾(67)
所谓的“要事”,该不会跟夏晴莹有关吧。
第48章 母子争执
凌昱珩将心底的猜测压住, 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来见了侯夫人。
他不想将事情闹大,让文昔雀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她本就歪理一堆了, 他再要是让她抓了把柄, 她又得闹着要离开了,真是麻烦的女人。
凌昱珩跟侯夫人行了一礼, 阴阳怪气地说:“给母亲请安, 这回的要事不会又是要见哪个不相识的‘远方表妹’了吧。”
侯夫人管后宅之事, 她来找他, 基本也就那些事。
他算不上恭敬, 侯夫人面露几分尴尬之色, 和气的语气里是并不太给他面子的言辞:“珩儿说笑了, 莫非珩儿还对哪个表妹说过要娶人家?这也没什么, 依我儿如今的本事,全娶也不妨事, 咱们凌家也正等着多添几口人,我和你父亲也想早点含饴弄孙。”
比起说的那种情况, 侯夫人更担心他不肯娶正儿八经的夫人, 一心一意用在文昔雀身上,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凌昱珩也不客气,“母亲不是有孙子了吗, 二弟的孩子还不够母亲照顾?”
生什么生,他连都媳妇都没搞定, 哪还有什么心思管孩子, 就如今这副情景,那个女人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都不一定。
靖安侯府又不是后继无人,盯着他的后宅做什么。
他抗拒的样子倒也在侯夫人的预料之中, 四年前她就见识过了,为了文昔雀,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孝”与“顺”,他都一股脑地抛弃了,一点都不为靖安侯府,为大局着想。
侯府生他养他,是要他光宗耀祖,凡事以家族为重,身为人子,若不顺,何谈孝。
然而他如今翅膀硬了,还有了不听话不顺从的本事。
强硬的手段是不行了,侯夫人也只有怀柔之策能用,她换了语气,对凌昱珩说:“你二弟本事不如你,却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小了,妾也纳了,早日娶妻生子方是正事,珩儿啊,你如今得皇上的看重,同样也容易被他人记恨,莫要走在偏路上,毁了你的坦荡正途。”
又是“妾”,又是“偏”的,凌昱珩怎能不知其中的意思。
当年他从世子成为庶民,何尝不是“偏”,那时候众人对他的嘲讽,他并未放在心上 ,当这些话落到文昔雀身上时,他就觉得不舒服了。
他不屑地回道:“不劳母亲忧心,我自小就不在你们的正途上。”
靖安侯府前几代人都已弃武从文,在学文上,他自小就“辜负”了他们的期待,更不要说后来离经叛道,脱离侯府,自甘成了一介平民。
他坐过牢,上过战场,杀过人,上战场的第一年,他深入敌后,背后的友军被敌人击溃,他被敌人前后夹击,围困两个月之久,粮草断绝,若不是褚绍的援兵来了,他都差点要吃敌军士兵了。
他从来就没走在正途,又何惧走偏。
侯夫人说服不了他,也说不动他,便将早已准备的那一桩事说了出来,“你自有你的道理,不在正途也有你自己的路,这些都不打紧,可你误了人家的清白,岂有袖手不管之理?夏家怎么说也是凌家的亲戚,珩儿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了吗?”
预感灵验了,果真是为了夏晴莹一事而来的,前头说那么多的废话,皆是有目的。
凌昱珩自是不肯承认,“母亲说笑了,既无实情也无证据,说什么误了人家清白,以我看,空口白牙造谣之人才是侮人清白的罪魁。”
他警告过了,也嘱咐过了,能做的他都做了,要是还传出什么流言来,他一概不认,敢逼急了他,别说清白,他连好名声都不会给她们留。
侯夫人不肯善罢甘休,严肃地对他说道:“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堂堂将军,见了女子的身子,怎么能不负责,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你是想逼死她吗?”
东院必须有一个女主人,以此来压制文昔雀,还得要尽早,侯夫人不愿意见到凌昱珩大婚未成,就弄出什么庶长子来,庶长子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庶长子是文昔雀的儿子,侯夫人就难受得紧。
侯夫人绝对不愿意见到文昔雀的儿子继承了她儿子的一切,更不愿意看到以后的靖安侯府有文昔雀的一席之地。
那种妨碍靖安侯府壮大的女人,必须尽早赶走。
侯夫人以夏晴莹的性命做要挟,凌昱珩冷笑着,毫不在意地说:“好啊,那就让她去死。”
生与死这种东西也能威胁他?四年里,他不知见过了多少生死,和他一起挨饿吃鞍革、出生入死的军营兄弟在战场上战亡了,他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死了,他自己死都不怕了,还怕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女人的死?
侯夫人实在没料到他的心能狠成这样,她无法理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就如此抗拒夏晴莹?你总是要娶妻的,她又和文昔雀关系不错,你要是实在看不上她,娘给你做主,让她当个平妻也行,何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逼。”
凌昱珩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想逼死她的不是我,是管不住嘴乱传谣言的人,要不要娶妻我自有主张,不劳母亲费心。”
“什么谣言?不是你自己掀开了她的床幔,看到了她的身子了吗,谁都没有诬赖你,珩儿,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敢做不敢当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