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妹替嫁(63)
“是因为他吗?”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妤娘心里的人,是官将军?”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阮音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反常,是因为吃醋。
这人是锯嘴的葫芦,吃了醋也不肯说,这才引发了误会。
想到此处,她不禁破口大骂,“岑鹤辞,你混蛋!”
说着攥住他衣襟,将他拽近了些,再狠狠地朝他唇上咬了一口。
报复完毕,她扭过身子便走。
脚刚迈出去,下一刹身子便蓦然腾空,她垂眸一瞧,竟被他打横抱起。
他深如寒潭的漆眸凝着她,双颧还有些微醺的酡红,“今日确实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她的气也消了大半,却仍瞪着眼,半嗔半恼斜乜着他,“怎么赔法?”
他步履稳健地踅入碧纱橱,正色道,“求子观音也拜过了,是时候该圆房了。”
她脸颊一热,忸怩地绞着衣带,小声嘀咕:“这算什么赔礼……”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转头熄灯放下帐幔,语气蛊惑:“你躺着享受,我来侍候你。”
然而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刻,才知道享受是项痛楚的活,侍候也并非件易事,颠来倒去几番尝试下来,两个人都汗涔涔的,却还寻不到窍门。
看得阮音眉心隆起,搡着他嘟囔,“要不我试试?”
他羞惭地胀红了脸,男人莫名其妙的尊严不允许他说不行,只掩唇清清嗓子,掩饰尴尬道:“还是让我试最后一次吧,这次应该……可以了……”
阮音直到临睡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男人身上果然流着好战的血,即便是斯文儒雅的他,也禁不住在床上被人藐视。
下回,夸他雄风威武试试?
她天马行空地闪过一丝念头,翻过身,手脚并用地将人形的枕头紧紧缠住,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绮萝进来不小心碰到凳子,凳腿在地上划拉出一声长响,她才猛然从梦中清醒。
这一醒,肚皮底下咕的一声便传了过来。
绮萝扶稳凳子便走过来,一边挂好帐子一边柔声细语道,“世子妃今日还未晨昏定省,这会已经快午时了。”
阮音一听,撑着身子便要起来,怎知腿心和后腰处竟像是被拆那了骨般绵软无力,更是隐隐酸痛着。
胳膊一吃力,又重新倒回床上,而后咬紧后槽牙腹诽了一声:什么享受,受刑还差不多!
乌发如云披散下来,素纱的比甲大敞着,露出里面碧色的主腰,修长的藕臂从松垮垮的比甲欹伸出来,一对红玉髓手镯就这么在腕上轻晃着,更衬得她白得发光。
白皙的皮肉被星星点点的红痕覆盖着,就连那张脸也比往常多了三分的妩媚,就像含苞待放的芙蓉,终于露出了国色天香的真面容。
看得绮萝面红耳赤,不禁别过眼去,收拾起堆在矮几上的几件衣裳,嗫嚅道,“世子妃若是身子不便,奴婢便向老夫人那边说一声吧。”
阮音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拉高被子,见她还在慢吞吞地折叠,不由得支吾道,“这些衣裳……是要洗的。”
“噢……”绮萝手心一顿,淡淡的麝香气息从衣裳弥漫出来,令她浑身一僵。
听守夜的香英抱怨,昨晚,世子叫了两回水。
最后一次是叫水的时候已过了丑时。
她抿紧唇,暗道年轻人不知节制,抱起衣裳便踅出去。
阮音见她一离开,也不敢耽搁,拖着酸胀无力的双腿挪到衣橱边,挑了件立领的缠枝莲暗花长袄,领口的蝴蝶金扣一颗颗系紧了,坐在妆奁前,左右端详了一遍,这才拿起粉扑在耳后扑了厚厚一层粉。
粉末还在空气中缭绕,绮萝便又推门而入,见状,两人都尴尬了一瞬,阮音掩唇一咳,向她解释:“这是蚊虫叮咬的。”
绮萝噎了噎,才走到她身后,拿起象牙梳替她绾发,幽幽道了一句,“世子妃不用解释,男女之事,奴婢也略懂一些。”
阮音耳根子又热了起来,垂着眼睑,等她梳完。
绮萝一边梳着,一边扯开话题,“奴婢在牙行相中个小丫头,世子妃要不要见上一见?”
“好,待会便叫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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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便到了七月。
阮妤刚制完香露,就被褚少游给推搡入屋,“快换套衣裳,今日带你出门。”
阮妤拿起一套棉麻的青衫白裙比了比,他却拿起另外一套杏袄和花鸟裙道,“还是换上这套吧。”
阮妤秀眉微挑,疑惑问:“到底要去哪?”
“待会你便知道了。”
出了门,他说天气炎热,雇了辆马车,两人有说有笑的便来到一处陌生的街巷。
褚少游心情愉悦,率先跳下马车就给车夫丢了块铜板,“在这等我片刻。”
这才扶着阮妤下了车。
“这是鹿鸣坊,建京的权贵多居住在此处,”他随处指着旁边一家高门大户道,“瞧,这是瑾国公府。”
阮妤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抬头一看,见飞檐青瓦的院墙内,几支姹紫嫣红欹伸了出来,大气又不失典雅。
她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眉心微蹙,“你带我来此处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