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137)
宗主告诉过她,只有进入过镜山的活人,才能在镜山中留下印记,所以能被她清晰地看到样貌。
庄长老的身影在镜山内格外清晰,梅晏安,方石投他们的身影都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为什么,知道她拿到了镜灯,也不敢踏进镜山一步的卢阁主,镜山深处却能清晰地出现他的身影呢?
除非,镜山之中真的藏着什么——即便卢容衍要冒着走不出镜山的风险,也不得不进去的东西。
而在这时,江载月也想到。
曾经的白竹阁余孽逃入了镜山,那么他们最后会躲藏在哪里呢?
洞穴深处的那个骨巢,到底只是真正的白竹阁断崖下骨巢的虚影,还是——
然而还没等江载月想清这个问题,她面前的卢阁主陡然呕出了无数浓黑,还掺杂着碎片的血液,就如同有人在他的身体里重重翻搅着,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打碎再杀死一般。
卢容衍衣袍之下,肌肤内刺出了无数条尖锐白竹,瞬息之后,男人的身体就如同被无数密密麻麻白竹贯穿的血葫芦,毫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卢容衍身后,那些原本听闻了阁中旧事,目瞪口呆的弟子此刻慌了神地跑到男人尸体身边。
卢容衍身上的异魔似乎失去了作用,所有弟子脸上都显现出了比痛苦更深的,仿佛被无数虫子啃噬着血肉的狰狞神色。
“你对师尊都做了什么?”
“师尊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你做的?”
“师尊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动手?”
“师尊是无辜的,被那些怪物逼迫的,你为什么要请宗主?为什么要毁了他?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白竹阁?”
无数张曾经带着热情或是打趣笑意的,有些她还格外眼熟的面容,此刻狰狞得如同从炼狱中爬起的恶鬼。
就连那些曾经笑着簇拥在梅晏安身边的弟子,此刻都用着如同看着杀族之仇的恶狠狠目光看向江载月旁边的梅晏安。
“你为什么没有死?”
“该死的是你,如果你死了,师尊就不会出事了。”
“师尊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害师尊?”
这群白竹阁弟子已经疯了。
当他们失去了一直以来依赖的宁静之源,他们比她见过的那些最为疯魔的弟子还要疯狂。
江载月却不相信卢容衍这么轻易就死了。
她刚问出一个卢容衍无法自圆其说的问题,卢容衍就死在她面前,这得是多么戏剧的巧合?
江载月现在甚至怀疑这群弟子的疯狂,也是卢容衍一手导演的。
余光中陡然出现了一条条雪白腕足,她再也没有了最后一丝顾忌。
“仙人,帮我拦住他们。宗主,你和我一起进入镜山。”
第73章 不安
生怕宗主与祝烛星在这种危急关头打起来, 耽误了抓捕卢阁主,还有假“天魔”的大事,江载月很快就做出了分工的决定。
下一刻, 面目狰狞地朝他们扑来的白竹阁弟子,被雪白腕足径直扫过, 如同被大片大片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雪白腕足径直朝着她所在之处扫来, 然而当腕足径直穿透她的身体时,江载月才发现, 原来早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宗主已经带她进入了镜山。
漆黑的腕足紧紧握着她的镜灯, 宗主沉黑的瞳眸死死盯着他们面前的那些雪白腕足, 无数条漆黑腕足紧绷着,如果此刻还在镜山之外,江载月简直怀疑宗主会和祝烛星直接打起来。
她轻轻摸了摸宗主握住镜灯的那条紧绷腕足。
此刻的漆黑腕足不再像她曾经感知到的那么冰凉柔软,它的质感变得森冰坚硬,像一柄能碾碎一切的锋锐武器。
“宗主, 宗主……”
听着少女轻柔的呼唤声, 男人这才缓慢回过神来。
他微微低下头,黑色腕足牢牢圈揽住江载月的腰身,冰冷如铁箍般的手臂此刻也严丝合缝地抱住她, 是一个过于用力的, 简直像是想要把她压进他的血肉中带走的作战姿态。
江载月不敢刺激此时似乎有点应激的宗主, 她只能试探性提议道。
“宗主,我们现在在镜山里,祝仙人一时半会也进不来,我们先去崖底找一找卢阁主可能藏起来的东西,好不好?”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 就在江载月几乎以为宗主不会答应她这个要求的时候,男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
但是他没有将她带到断崖底下,宗主身下蔓延开的黑色腕足,像是从深海底下翻涌而出的一大片一大片阴影,它们淹没着她如今所在的平地,冲下崖坡,最后落入深不见底的断崖之中。
江载月想要探头往崖底看去,一阵轻微的失重感后,黑色腕足却稳稳地托抱起她,男人抱住她的力道还在收紧,贴近着宗主冰凉的胸膛,她没有感觉到来自宗主的任何呼吸与心跳的颤动。
即便宗主有着一张让人目眩神迷,如寒冰般遥不可攀的面容,江载月也没有半点贴近这种不真实的极致美色的心跳感。
因为,宗主漆黑无光的瞳眸,这么安静地盯着她,一点声音都不发出的时候,他看上去不像个正常的活人,而像是套着一张蛊惑猎物的美好活物皮囊,准备一点点缠绕绞杀着她的非人怪物。
再这么下去,她感觉她还没把卢阁主找到,她就得被宗主弄死了。
“宗主,我们商量一下,你实在想捏什么东西的话——”
江载月艰难地从漆黑腕足的包裹中,钻出了自己的透明触手。
“捏这个,好不好?”
她诚恳地看向宗主,把“不喜欢被抱着”换了一种委婉的说辞。“我有点恐高,不喜欢双脚离地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