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圣诞，离开你(5)

王妈还是大着胆子劝说：【小姐，要不……先洗澡打理一番……】

乌禹妙将吉他斜挎面前，不耐烦道：【现在我让你们干活，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王妈身子一颤，忙应声出去做事。

我随着乌禹妙来到冷冻库，那是存放我尸体的地方。

本来，早就要火化安葬，但是，乌禹妙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动我。

山齐曾经劝：【早点入土为安。】

【你这样只会让靖临难受。】

乌禹妙没有理会半分，过了很久，她淡淡说了一句：【他是我丈夫，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让他化为灰烬。】

我瞧她有点恍惚，站在我尸体的一旁。

吉他的专属声音响起，她嘶哑的声音传出来。

唱到动人之处，她那两个失去光彩的眼睛，空洞地留下两行泪。

不知道唱了多久，她十个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结束时候，乌禹妙抬手哆嗦地摸上我灰白的手。

她将我的手放在吉他上，祈求道：【靖临，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

【你告诉我，我弹得对不对？】

她手指的血，印在我灰白的手，显得格外惊心刺目。

也许是冷冻库太冷，也许她累了。

乌禹妙砰一声，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吉他随之发出悦耳的音响。

第4章

8.

等乌禹妙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焦淮景轻轻从身后抱住她。

【妙妙，你别这样，我会心疼！】

乌禹妙挣脱她的怀抱，正色道：【不要抱着我！】

【我是有夫之妇！】

焦淮景明显一愣，颇有怨言道：【那我算什么？】

她注视他沉声说：【你是我曾经的男朋友，现在的朋友，仅此而已！】

【未来也不会有改变。】

焦淮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他整个人木讷站在原地。

等待他反应过来，忙拿起乌禹妙破损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里。

乌禹妙紧皱眉头，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焦淮景有点委屈有点慌：【你的手受伤了，我不过是想帮你止血。】

她却厉声道：【你赶紧给我滚！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只属于靖临，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要不是你，靖临也不会生气。】

乌禹妙越说越激动，音调都升了几个度。

她双眼通红，似乎要喷火。并且扬起手，打了焦淮景一个耳光。

【走！以后不许出现我面前。】

焦淮景捂着半边脸，愤愤离去。

乌禹妙坐在床边，一边发呆一边摸着我睡过的另一边床铺。

她喃喃道：【我总觉得你还在这里。】

王妈端着托盘进来，打断她的情绪。

王妈恭敬放下，上前蹲在乌禹妙的面前。

眼睛里泛着泪花，说：【小姐，你不吃不喝，折磨自己。】

【先生去了也不安心。】

按照古代的规矩，他们会称呼我姑爷，但是，太过于老套，最后，乌禹妙让他们叫我先生。

乌禹妙似乎被劝动，在王妈的搀扶下，她摇摇晃晃走到桌前，机械性地往嘴里塞东西。

忽然，她吐了出来，紧皱眉头说道：【太难吃了，叫靖临重新给我做！】

王妈踌躇几分，只好又端了出去。

9.

夜，雪一直在飘，越下越大。

我飘进一个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刺眼的灯光打在我身上，对面站着乌禹妙。

她见到我，眉眼都笑了起来。

直接向我扑过来，不过，她只是穿过我的身体，扑到一个空。

她猛然回头，哽咽道：【靖临，你回来，我很想你。】

我摇摇头，淡淡道：【我与你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改变。】

【我在冷冻库不舒服，快点将我火化。】

乌禹妙捂住胸口，跪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打转：【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做不到啊！】

我含了一缕笑意：【你若是真对我痴情，就完成我的心愿。】

一阵风将我卷起来，远远还瞧见乌禹妙伸出手试图抓住我。

一刹那，我又回到房间里面。

乌禹妙躺在床上，嘴里喊着：【靖临，靖临。】

她的手胡乱挥着，猛地从床上坐起。

过了一会，她神情落寞走到窗前。

外面仍然是簌簌的白雪。

看来，我刚刚是入了她的梦境。

第二天，乌禹妙为我举办一个盛大的葬礼。

她问山齐：【靖临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如同毛毛般的细雨，从天而降。

所有人都黑衣服，黑墨镜，打着一把黑伞。

我觉得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不大适合我。

山齐目光落在我的墓碑上，淡淡道：【他说，他早就不爱你了。】

【他觉得很辛苦。】

乌禹妙似乎站不稳，旁边的焦淮景赶紧扶着她。

墨镜下的眼神，我无法得知。

她本就苍白的嘴唇，更加和路边的积雪无疑。

乌禹妙尝试站稳。

山齐转脸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他扔掉手中的雨伞，快步走过去，揪住焦淮景的衣领。

厉声道：【你这个奸夫，还有脸来！】

他说完之后，又松开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赶紧给我滚！】

【这里不欢迎你！】

焦淮景求助似的望着乌禹妙。

但是，乌禹妙没有吭声，身旁的助理倒是做出请的姿势，让焦淮景离去。

焦淮景猛地喊道：【妙妙，我一直爱着你。】

【无论你多伤心，我都要在你身边。】